狐之助已经不去管会不会伤害到这些付丧神敏感脆弱的心灵,因为有比他们要更加需要去维护的对象。
“搞清楚一点,无知的蠢货,柳大人不是无法离开,是因为他的责任心,他的慈悲和爱物才会继续留在这里的!他若是想离开的话,他拥有着的美好的未来多的是,这些年来地狱第一辅佐官、尸魂界,还有种花家的地府、修真界,还有他们的时之政府,全都在、全都在不停地不停地邀请着柳大人,还是说你们不清楚这份邀请背后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获得柳大人的偏爱和照顾,恩将仇报的践踏这份守护之心,太任意妄为也太放肆了!简直不可饶恕!”
从知道审神者成为地缚灵之后,付丧神们都深信他们和柳白书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正因为这份比神隐还要更牢固的关系,才是他们能够自怨自艾不作出改变,甚至将自己的怒火宣泄在对方身上的原因。
你无法离开,我们谁也无法真正杀掉谁,所以就算是己方碎刀,或者对方受伤,最后都会回归原点,这才是最大的依仗!
但是狐之助透露出来的讯息,让他们愕然之余也感到了恐慌,或许现在有些付丧神心中还不明白这种恐慌源自于哪里,因为他们每一个,每一个都无不在渴望着完全的解脱。
若是逼审神者到极致,是否对方会消亡,会否自己也会得到真正的永眠,这份渴望他们不说,却一直在尝试着。
但是这份渴望会消失的,如果审神者真的如狐之助说的那样,无论接受哪一方投出的橄榄枝,他们——会被抛弃。
抛弃,又一次、又一次被抛弃了……
“你所说的公正是对这个家伙的公正吧!”乱藤四郎猛地站起来,他代表着与他同样立场的同伴们提出质疑,“你说我们不可饶恕,那这个家伙呢!就算他能够离开又怎么样,能够否认他对我们做出的一切吗?!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吧!谁不想快快乐乐的,心无旁骛的投入战争,谁当初不是以着满腔的热血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的!我们都想着维护历史,维护世界的存亡,可这个家伙对我们做了什么呢!”
他指着结界里一无所知的审神者,宣泄着心中憋得太久太久的怨恨和苦难,甚至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泣不成声,声音尖锐的控诉着:“从一开始就是他抛弃了我们啊!你是无法理解的吧,器物成神的我们,怀抱着最虔诚的真心降临在世上,却告诉我们他早在一开始就无情的抛弃掉我们,将我们交给那样的渣滓,真是可笑啊,直到后面都在心存希望,以为他对田山寺的禁制是一种保护,但他的保护何尝不是一种加害,你能够明白身体无法控制,被迫听从对方命令犯下种种罪孽的我们的心情吗?想要违抗却不得不顺从,不想做却不得不成为加害者……他又如何呢?他又做了什么呢!”
乱藤四郎哭喊着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啊!先是抛弃,又是暗堕,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抵抗,你却告诉我们无论是保护还是伤害都来自于这个家伙,哪里是可以笑着接受的事情呀!谁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该怎么从这无边的罪孽之中解脱!”
他大声的嚎哭着,那泣血般的哀鸣动摇着恻隐之心,在这片除了哭声中别无他声的死寂之中,鹤丸国永表情麻木的说出一句众刃的心里话。
“他是不会原谅我们的。”
鹤丸国永笑着,那笑容像是脆弱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