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客来眯起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自认长得不差，人品尚可，对离合把追求者能做的该做的做了个七七八八，就算是铁打的心也该软化一两分了吧？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明示暗示，离合永远都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实在令他深觉挫败。
莫非真如泠胧所说，他的魅力退步了？
“离老师，我想，你应该很讨厌那种嘈杂的氛围，而且以你的长相出去也不安全，还是呆在这里吧。”轻叹一声，师客来抓住离合手腕，以一种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拉住他，墨黑的瞳仁折射出琉璃般的光润。
温暖的体温紧贴着肌肤，陌生而熟悉，将离合锁在沙发上。他收起伪装多于真心的笑，面无表情看着师客来，眉头慢慢皱起，心口处传来紧绷的绞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迎上他忽然变得淡漠的视线，师客来眼皮一跳，以为自己的举动惹恼了他，连忙缩回手，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偏偏这时，周围所有的灯“砰”一声炸碎，碎片倾洒在毫无征兆降临的黑暗中。
“小心！”
已经半松开的手重新收紧，师客来一把将离合拽进怀里严严实实护着，撑起屏障挡开碎片，并抱着他踹门冲了出去。
彼时，星夜酒吧整个暗了下来，到处是惊恐的尖叫和咒骂，与密集的法器碎裂声交替回响，此起彼伏。
酒吧保安打着手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各楼层维护秩序，疏散人群，防止某些人浑水摸鱼趁乱找事。客人一批批地在致歉声里骂骂咧咧地离开，只觉得扫兴的他们全然不知自己有多幸运，才因此逃过一劫。
“离老师，我送你出去。”没有光线投注的镜片映出模糊鬼影，师客来紧紧拥着离合，随人群往门外移动。
酒吧四处已经开始有厉鬼现身。有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脚不沾地地飘来飘去，有血肉模糊得看不出本来面貌的红衣冤魂爬下楼梯，甚至有半截血淋淋的舌头差点掉到离合头上，还是师客来反应及时地挥手扫开。
可以预见的是，不久之后，此地将会变成又一个鬼窟。要么是厉鬼搅得老板家破人亡，要么是老板把厉鬼清除干净，反正总得等到一方不得翻身才算了结。至于这个过程中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那就得看这场争斗会持续多长时间了。
“这不是普通的停电对吗？”离合假装没看到眼前飘来飘去的鬼影，一本正经地装傻。
师客来有意无意挡住他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总之，我们先出去再说。”
两人挤在人群中，安静地听从保安的安排，没过多久就顺利走出酒吧大门。
到了宽敞地界，师客来松开面露不自在的离合，左右看了看，又将他送到柳街出口才停下，指着人头攒动的公交站台说：“离老师，你可以到那里坐公交车或者打车回去，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我还有事，只能送你到这里。”
说这话时，他心里其实也挺遗憾自己错过了送人回家刷好感的机会。不过好感度可以以后再刷，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好，再见。”离合眸光闪了闪，并未多问，道别之后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掏出一查看，是师客来的短信，只有简单的“晚安”二字。
离合捏着手机回身，身后已经不见师客来的身影。他微微一笑，随即敛起本就不多的笑意，双手交错直直垂在腹前，五指猛然握拳。
散碎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