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坐在马车里,冲赶车的车夫道:“去南门!”
“陛下!”
“此刻军心不能动摇!南门都是新收的民兵,才训练几天,如果没人镇着,顶不了一时三刻就破了!”赵衡向车夫道:“快!”
“臣替您去!”
赵衡握了握李乐枯瘦的手腕,说:“李相,朕是真龙天子,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陛下!”
赵衡的马车一路南行,朝着长安城的南门疾驰而去。
南门驻守的官兵果然出现颓势,已经有敌军爬上城楼,赵衡随手从近旁士兵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抬手扎进了那敌兵的喉咙,拔出箭羽时带出一股温热的鲜血,喷了赵衡满脸,他来不及害怕,就神色肃穆地朝正在奋力抗敌的众将士高喊:“城在我在!”
有了皇帝的身先士卒,众人一下子士气高涨,“城在我在”的声音在南城门久久回荡。
赵衡一身是血,抹了把脸,看见李乐正在旁边满脸悲痛地看着他。
“李相先回宫去吧。”
李乐说:“陛下都不怕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怕什么?”
“您不怕,我怕。”赵衡脸上溅满了血,笑起来的样子却带着少年人的纯真,他肩上扛着长安城三万多百姓的性命,笑道:“李相,您回宫去,若我不成了,您替我投降,叫他们善待城中百姓。”
“陛下!”李乐老眼里似乎含了泪花,道:“您何必呢?五千人对三万,如今投降还来得及啊!”
“李相,我一个皇帝,如今投降不是叫人朝脸上扇耳光吗?”他满脸是血的玩笑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万一呢?不是说苍天有眼吗?朕是真龙天子,咱们占着公义呢。”
李乐劝他不动,听见身后有士兵来报:“陛下!东边也开始攻城了!”
“他攻他的!我就看他什么时候把我打死!”
这一战,竟然真的叫赵衡他们抵挡住了,陆渊的武器和士兵都损失不少。
众人回宫商议接下来的应敌对策,颜言说:“咱们人数虽少,但折损不多,还能抵挡!陛下真龙天子,果真带着气运呢!”
赵衡说:“叫城里的大夫在城楼下扎营,集中救治伤员。”他已经洗了脸上的血,换下了身上的血衣,经了这浴血一战,整个人像是更迅速地成长了起来,他看着屋里的人道:“接下来才是恶战……”
裴青说:“陆渊人称笑面虎,一贯阴险狡诈,此时虽是暂时休战,却要防着他夜袭。”
“咱们兵少,四面平分兵力显然不现实。”
裴青道:“我在北面,带八百……”
他话音刚落,便有士兵来报:“陛下!他们又开始攻城了!”
“哪一面?”
“……四面。”
众人未来得及反应,城中将士刚刚经过一场恶战,都人疲马倦,尚未修整过来,陆渊四面夹击势如破竹,竟一举攻进了城。
他与宋翊一起,骑着马直奔皇宫而来,到宫门口,两人身后跟随的一万多士兵将整条街站的满满当当。
宋翊在宫门下扬声道:“陛下,您是叫我们继续攻城?还是就此迎我们进城?”
城内目之所及,皆是未来得及安置的己方士兵,有的瘸着腿,有着断了胳膊,还有的昏迷不醒,陆渊手下的兵看见顺眼的就抢,无论是闭门谢客的茶楼饭馆,还是门扉残破的普通人家……
赵衡站在皇宫的门楼上,看着城中的一切,沉默了一会儿说:“朕迎你们进城。”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