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关心则乱说了两句,此时兵荒马乱,哪是娶亲的时候?你别无理取闹。”
裴琰也放下了勺子,拿桔婴递来的手巾擦了擦嘴说:“此时不娶,以后还能不娶?”
赵衡说:“表哥,你我表兄弟,这样近的关系……”
“我与赵弈才是表兄弟。”裴琰看着他说。
赵衡的脸由红变白,半晌说:“你今晚要想留下,就留下吧。”
裴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站起来转身走了。
赵衡低垂着脑袋,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愣,又站起来回到书房里去批阅奏折去了。
第二日裴将军出城的消息传到赵衡的耳朵里时,他正在穿戴朝服。裴琰是半夜走的,只带了一小队人马,大概十几二十个,都是跟了他多年,忠心可靠。
桔婴说话的时候,看见赵衡的手指抖了一下,然后不自觉捏紧,又松开,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只有嘴角悄悄地抿紧了。
处理城外的暴尸是个大工程,因为其中不仅有他们自己军队的人,还有不少陆渊军队的,李越上报问要不要把陆渊一方的牺牲者火化,这样能节省一些埋葬的时间,也减少尸体腐烂后带来各种瘟疫和麻烦的可能。
赵衡想了想,说:“若是时间来得及,便挖个大坑,不分彼此将他们葬了,不管是不是陆渊手下,说到底都是齐国的百姓。”
李越领命去了。
陆渊留下的不仅是士兵们的尸体,还有小部分没来得及带走的钱粮,勉强支撑着赵衡将诸位已经故去的大人们的遗孀安顿停当。太学设在皇宫旁的一座院子,原本是惠帝为宋翊造的别院,虽然被陆渊损毁不少,如今修缮一番用做学院,也算是给赵衡省了一笔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