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略犹豫着伸出手,揉了揉快银的脑袋。
皮特罗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他飞快地抬起头, 眉心是倚着宫略的肩膀蹭出的痕迹,毛茸茸的刘海凌乱的翘起来, 眼角还裹着悲伤的湿润, 可被宫略这么一触碰,涌来的狂喜冲散了令人揪心的痛苦,他瞪圆了双眼,那模样,又可爱又漂亮。
宫略陷在皮特罗发间的手没有停下他的抚摸, 因为那触感好极了, 才让他下意识的碰了一下又一下。虽然他不明白快银这小子突然在高兴些什么,但总比他刚刚快要掉下眼泪的神色好多了。宫略斟酌着用词:“我没有生你的气……”
闻言,皮特罗好不容易散去一点的悲伤又回来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宫略,揪着人衣摆的手变成揽着宫略的腰胯,那手劲儿, 只要衣服掀起来, 就能看见红红的指痕。快银的愤怒是脆弱的, 他像是在逼迫宫略许下一个誓言:“你应该生我的气——只要你想起来过去发生的一切, 你甚至可以恨我,因为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正是因为那份信任,他眼前的人将宝石交给了自己。可他得到的回报,则是被他所信任的人扔下,随着那颗在爆炸中毁灭的星球,消失在无边的宇宙。
同为变种人,皮特罗了解他们基因中强大的自愈能力,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也许他怀中的人早早战胜了死亡,却花费了更为漫长的时间,孤独的漂浮在宇宙中,等待他自愈后的一场新生,是的,靠他独自一人。
可不论如何,这都只是皮特罗的想象,而他想象的痛苦,恐怕不止那人经历的千分之一。
明明只看外貌,快银看上去跟自己是相仿的年纪,可宫略莫名的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一个小朋友。瞧皮特罗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忍不住将揉着快银脑袋的手滑下来,微凉的指腹按在了他发红的眼角。因为这亲密的触碰,快银的身体颤了颤,他皱着鼻尖,更像是委屈得要哭了。可他没有躲开,晃着脸,用他眼角那层薄薄的皮肤,蹭着宫略的指尖。
宫略注视着皮特罗的双眸:“我对你生气,又或者恨你,这些应该由我来做出决定——你不能够代替我这么做,皮特罗,何况是对待那些发生在过去的事,它们都已经过去了。”
快银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金发美人,他像是由象牙和玫瑰做成的,红红的嘴唇,碧海似的蓝眼睛。他身上包裹着不加修饰的坦率和温柔。这样的一个人,本该值得一切的宠爱,可那些爱意最终都变成染了毒的刺,扎根在他的身上。
“我——”快银放轻了他颤抖的呼吸,人性中最难控制的是贪婪和欲望。面对宫略的包容,皮特罗不由得想起那一个拥抱,充满了血腥和硝烟的气息,却令他心悸。可这还不够,仅仅是一个拥抱还不叫他感到满足。
宫略一开始是真的当做在哄一个男孩儿,可是感受到紧贴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掌心是滚烫的,凸起的指节已经是成年人的尺寸。皮特罗似乎毫不费力的就将怀中人的腰肢揽了个大半,还在暗暗的使劲儿,将人按向自己。
快银不敢觊觎那双红唇,但他总能吻一吻颤抖的睫毛,又或者柔软的耳垂先讨点甜头。他们困在并不算偏僻的角落,来来回回是人们的脚步声,快银却是兴奋,他甚至期待着被人发现。
就在皮特罗快要触碰到宫略的瞬间,他的身体仿佛被人控制似的变得僵硬。年轻的变种人如同程序错乱的机器人,笨拙的转过身,而后,终于夺回了身体主权的他抬起头。
半层楼高的旋转扶梯上,不知道那人是何时出现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