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挂满了衣服。
这不重要,没人规定男人的衣橱里面不能挂满衣服。以我刚刚对岱樾刷新的认识来看,他衣服多一点我倒还放心点。
但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里面全是我的衣服?
还真是我的衣服,我的旧衣服。
我毕竟也曾经阔过,虽然衣服普遍比较土,又比较贵,但也不能总穿旧的,所以土又贵的衣服也更新换代比较频繁,换下来的旧衣服我也没有屯物癖好,全让岱樾做主处理了,他说他卖了二手并拿钱买实用的衣服捐给偏远山区了,我也没管过。
现在看来,他私吞了一笔巨额财物,怪不得那么紧张。
岱樾就站在我身后,没说话,我却感觉到仿佛气氛不对劲了,情不自禁地背脊一凉,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他的呼吸声又不太对劲起来,有点沉。
整体而言,像电影里面遇到了杀人犯现场。
——莫名的,我产生了这样的想象。
但是我怕什么呢?我又不会为了这点衣服怎么样,他也不会为了这点衣服怎么样,于是我没有回头,镇定地问:“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也不像平时的声线,有点沉,有点飘忽,说:“这些没卖出去,先挂着。”
这可真是睁眼说瞎话了,以前跟我说卖得特别抢手的,一度令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审美都是不是普遍没救了。
我说:“哦。”
我随手拿下来一个离我最近的晾衣架,看着上面套在一起的两件衣服——再看看其他的衣服,差不多都是一件套一件,就问:“你自己的衣服也打包一起卖?”
我背后的杀人犯的气息更沉了:“嗯。”
“多少钱?”
“三千五。”
“这么便宜?”
“嗯。”
我觉得有点口干起来,吞了口唾沫,把衣架挂回去,把套在外面的他的那件外套拿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我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杀人犯的脸,却没有。
我只看见他惨白的脸和绝望的、恐慌的、畏惧的神情。
嗯?难道说我才是杀人犯脸?不至于吧?
我俩这么面对面地僵持了很久,他似乎冷了起来,右手缓慢而使劲儿地摩挲着自己的左胳膊,逐渐地低下了头,呼吸却更急促了,犯病的程度比在酒店时升了一个程度。
一个问题:我在他的眼里究竟有多么可怕?
就算痴汉我被抓包也不必这样的!我很开心的!我开心到就想炸烟花了!我都高兴到要爆粗口了!你他妈的喜欢我成这样你直接说啊!早八百年就说啊!我给你的暗示都那么明显了为什么一直装没事人一样!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要没这次的意外事故,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是吧?!出息呢?!
但我也没空多在脑内炸烟花,因为我感觉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岱樾要心梗了。
“你不用这样。”我斟酌着说,“我能接受的。”
他看我一眼,猛地上前一步,把衣橱门给拉上了:“你再去客厅坐会儿吧。”
我也没必要跟他硬杠,就点点头,去了客厅继续看电视。
期间岱樾进出过一趟,把床单抱去小阳台上塞洗衣机,接着又扎回他的卧室里搞东搞西,搞了大半个小时都没再出来。
我也不是要催他,去厨房偷喝了一口到时间的土豆牛腩汤,盖回盖子,去通知岱樾可以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