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陈阳就笑:“当时情况不同,也是一时情急,你别总把这些气话记在心上。”
“这倒没有。”我说,“只是想起来了,心想着陈阳哥你说过的话应该都挺算数的,不至于是顺口胡说,所以好奇问一问。”
纪陈阳还要说话,奶奶出声了:“都吃完了吧?饭桌上别谈这些公事,吃完了的去书房里谈,几个小孩儿长身体呢,别影响小孩儿吃饭。”
说着,奶奶和其他三位老人家就起身了,看这样子,是想和我去书房里面谈正事了,我就不得不跟着起身。
一群成年人浩浩荡荡地转移战场到书房里面,面面相觑了很久,反正我是不急着开口,抱着茶杯矜持地喝。
又过了会儿,大伯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口说:“洵阳,都是一家人,很多事没必要的。”
我看向他,没说话。岱樾代我说:“大老爷,都是一家人,很多事您可以明白点直说,不要上来就给纪总泼脏水。”
二嫂横眉怒怼:“怎么每次我们纪家自己人开个会,你都得插一杠子?”
岱樾说是说他哭起来楚楚动人,然而这些年也养出了脾气,以前还要跟他老板我对嘲几句,这段时间和我两人世界、浓情蜜意,不能嘲我,也没别人可嘲,大概是憋坏了,终于能跟人吵个架特别积极:“张女士,您和二少爷复婚了吗?”
大家都是一怔,茫然地看向岱樾。
岱樾十分满意这样的效果,不说话了。
我继续喝茶。
奶奶问:“阿樾,你什么意思?”
岱樾委屈地说:“纪总不让我多嘴。”
演,继续演,演得更逼真些。
大家又齐刷刷看向我。
我搁下茶杯,叹了声气:“二哥和二嫂离婚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如今二嫂还怀着,我更不方便置喙。”
二嫂叫道:“胡说!”
我没说话,低着头看茶杯。
大伯妈扶着她,忙说:“别动气,早点去休息吧,别等下气到了胎。”
说话间就赶紧把二嫂给弄走了。
话题恢复,大姐夫接着上:“纪总,一厂二厂三厂的几个部长还有些骨干都要跳槽,是什么意思?我听说,钟百花挖的他们。”
钟百花,我们家的死敌,最大竞争对手,国内小商品贸易圈的一头猛虎,就是这名字容易给人以错觉,实则本人是一个铁骨铮铮的霸气汉子,每次见我都是黑着脸,从来没见他笑过。
当然了,人只是不笑,名字有点画风神奇,但比我帅很多,家中富了好几代,实打实的高帅富n代成长为接班的霸道总裁。
大概也因为这样,他一直特讨厌我,毕竟我几次把他们钟家挤下小商品圈的年榜首位,想必他在他们家族内部受到的压力比较大,所以看我的时候眉头就没有松过。
我说:“哦。”
“你‘哦’什么?”大伯看一眼我爷爷,又看向我,“洵阳,家里的事是家里的事,你联手外人来挖家里的人,这就过分了啊。”
“纪——”岱樾听起来又要发飙,我抬手制止了他:“手机。”
岱樾把手机递给我。
我找到钟百花的电话,拨了过去,开了公放,手机放到茶几上面。
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传来钟百花低沉中带点喘的声音:“喂?”
“钟总。”我说,“我是纪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