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多谢关心。”洛莘的嘴角勾起一个礼貌的弧度，“我只是不小心喝得有点多，想出去吹吹风。”
江重翼点头，没有说什么。宴会厅有附带露台，要吹风直接去那里就行了，根本不用离开。他们都知道，这是借口。对于这样的借口，他该说些什么？
又等了一会儿，洛莘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苦笑了一下，开口道：“那我先走了。”
“嗯。”
得到答复，洛莘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直起身体迈开脚步往前走，却在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洛莘背对着江重翼，脊背挺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全身都处于一种绷紧的状态，不敢有丝毫松懈，仿佛只要一放松就会摇摇欲坠。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洛莘的声音里有微不可闻的颤抖。
“我……”江重翼犹豫着，“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来。”
“不是这个！”
洛莘的声音急促而尖锐，他猛然转过身来，正面面对对方。江重翼看到氤氲在他眼中的水雾终于凝聚成团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毯上，很快便融进布料里，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收他的礼物？明明我也给你准备了一样的礼物……为什么不要我的，要收他的？”经过压抑的嗓音干涩喑哑，洛莘抬手用袖子抹去眼泪，却抑制不住更多的眼泪落下，“我究竟是哪里不好，让你宁可选择那个新人也不选我？你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好不好？”
江重翼没有说话。
“你说啊！”洛莘用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洛莘，我……”江重翼开口，却只说了几个字又戛然而止，似是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
“说啊，到底……为什么？”
江重翼沉默不语。
洛莘后退一步，扭过头去，不让他看自己此刻的表情。
“我恨你。”
江重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痛苦起来。
“我应该恨你，恨你将我弃如敝屣，恨你对我的寡情薄幸，恨你此刻的缄默不语。”说着说着，洛莘忽然笑了，然而嘶哑的笑声让人一点也不愉快，“可我更应该恨我自己，恨我直到此刻还在痴心妄想，放不下对你的感情，舍弃了尊严向你乞求一个答案，却还是得不到一个回应。”
“江重翼，如果你厌倦了‘天命’这段关系，老实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缠着你不放的……我也有尊严，我也不希望被自己喜欢的人看不起……”哽咽的声音说到最后几乎不成语调。
“不是！”江重翼急忙否认，“和这个没关系？”
“没关系？”洛莘转头看他，尽管眼中蓄满泪水，却还是生出一丝光亮来，“那和什么有关？你遮遮掩掩的，到底在隐瞒什么？”
“你说啊！你不是alpha吗？身为一个alpha，你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你有什么不敢和我这个omega说的？”洛莘往前走了一步，更近的距离让江重翼能够更清晰地看到他在眼泪的遮掩下，眼底那一丝无法磨灭的期待。
“我……”江重翼握紧双手，咬咬牙，最后还是决定把话说明白。
“洛莘，我和你离婚的原因是——我很害怕。”
听到这话，洛莘的表情变得困惑起来，仿佛没听懂他的话一般，重复了一遍：“害怕？”怕什么？
“我害怕我会克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欲望，不顾你的意愿，将你禁锢，将你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