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沙发垫，扒开那个缺了弹簧的小凹槽。那是个很旧的沙发，但是很舒服，他和科林有时候会一起窝在里面看电视。

    在过去。

    那里面有一支标注未完成的抑制剂。

    看得出来时间紧迫，科林他甚至没来得及给它配注射器。

    只是裸|装的小样，玻璃试管上是科林带血的指纹。

    还有一张折皱了的，用手指沾血写了字的纸条。

    _别哭，小朋友_

    这是他忍住眼泪的极限了。

    他不知道科林是在受折磨的间隙，还是在他们走后用仅剩的一只手指，小心翼翼地试图守护他的秘密。作为朋友，他为了维护一个omega的生存权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即使在这之前，他没有说实话。

    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比利无往不利的危机意识给了他一个预警，在他撞破二楼的玻璃一个滚翻磕到坚硬的地面的同时，爆炸的烟尘和碎瓦劈头盖脸地砸在了他身上。

    带走了科林的遗体，和老先生，和他的公寓，和他除了超级英雄身份之外的一切。

    看起来，正如科林所言，他除了呆在复联里没有任何选择了。

    比利终于能在爆炸的房子前好好地哭一场。

    攥着他的最后一瓶抑制剂，上面还有科林的血。

    遥远的街道上，传来呜呜的警车鸣笛。

    金发小男生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跑向相反的方向。

    他奔跑的样子像细腰长腿的小猎豹，那是压低身子像在战场上一样不管不顾的奔跑，是想要燃烧生命，把所有糟心事情都甩在身后的那种跑法。

    如果他能一路跑回史塔克大厦，让他几乎无法运转，被巨大的恐惧和悲愤塞满的脑子能够运转而不再咔咔响，之后的一切或许不会那么糟。

    字面意义上的糟糕。

    像那种一团乱麻，多角关系，牙齿印和湿漉漉的汗液，以及气味，很多很多的气味，那种糟糕。

    但一排子弹就这样射在了他的脚下，在解决眼前的问题之前，他显然不能继续接着跑步了。

    无论是对于敢在现在拦他路的人，还是比利自己，这都是一个改变人生的巨大巧合。

    他抬起头。

    燃烧着代表“不想我打你就滚开哦”红色火焰的蓝眼睛看向那个堵住了他去路的男人。

    比利心情不好的时候几乎是拿命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