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又听到程砜说:“我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认定你是我‘女神’,然后一下惦记到今天。”
徐蔚然差点儿脱口而出“那你知道我是男生以后还惦记吗”,赶忙咳嗽几声把话给掩了过去。
看到程砜还潮湿着的睫毛,他知道那个作为“女神”的自己,曾在程砜心里有多么重要,可是现在的自己呢?程砜又是怎么看待的呢?
欠身从纸巾盒里抽了张面巾纸递给程砜,“好啦,再次见到‘女神’激动成这样?你要不要跪下喊句‘yes,my lord’啊?”
他这句话是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一方面为了不让气氛变僵,另一方面又足以遮盖内心的怅然若失。
程砜接过纸巾,在眼角按了按,他能听出徐蔚然这句话是想让两个人都先放轻松。
他这一下午,从以为再见女神无望到“女神”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但是却换了个性别;从以为自己是个心里装了两个人的渣渣,到知道原来这两个心上人就是同一个。可算经历了起起伏伏,悲喜交加,而现在,却进入了大片的茫然。
如徐蔚然预料的那样,程砜确实在考虑自己性取向的问题,其实从对徐蔚然开始萌生某些想法的时候,他就没办法再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直的了。
又恰好“女神”和徐蔚然是同一个人,那说到底,他喜欢的就是个和他同样性别的人。
可该不该追?如果追,又该怎样追?而且关越说徐蔚然的性取向未知,如果自己贸然表白,会不会让人反感最终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些,程砜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
“激动是难免的,不单单是又见‘女神’了,‘女神’还给我来了招大变活人,直接从‘女神’变到男神了。”程砜笑了笑,笑得干巴巴的。
徐蔚然也没法从他这句话里判断出他到底介不介意性别,就跟着他一块干巴巴地笑。
两个人笑着笑着,就都被对方逗成了真笑,因为对方脸上的假笑实在是太扭曲。
“哈哈哈哈……靠,你以后真别演戏,那笑假的都能撕下来。”徐蔚然捂着笑疼的肚子说。
程砜止住笑后倒了好几口气才说出声音,“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平时那么小戏精,这会儿怎么笑不出来了?”
这话刚问完,程砜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现在“女神”的面纱揭开了,两个人的关系暂时进入了不明朗期,也是非常关键的转折阶段,有点危险有点悬。
到底朝哪个方向过渡,如何过渡,程砜仅仅是有自己的期待,却还没做打算。
他不知道徐蔚然怎么想,刚那一句“这会儿怎么笑不出来了”,有直接问人心里所想的嫌疑,他自己听着都觉得生硬,怕徐蔚然听了也会不爽。
不敢去细看徐蔚然的表情,程砜站起来,掩饰性地问了句“几点了”。
徐蔚然也没揪着那句不放,报了个时间点,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暂时放下了那个话题。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程砜把相册放回了书桌上。
“好,那我送送你。”徐蔚然把那张时隔经年再现的情书夹回相册,就像把刚刚乍泄出的所有再次封存,然后推开了卧室的门,“走吧。”
出了徐蔚然卧室,先去西房屋找姥爷道个别,姥爷摘下耳机站起身,三人一块到了院子里,大黑从房顶飞快跑了下来,绕着人腿又蹦又跳地打转。
姥姥刚把厨房全部收拾完,正准备去堂屋,一到院子里就看到准备走的程砜,程砜喊了声,“姥姥,今儿我先回去了,以后有空再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