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城寄出“演技一流”符从菜鸟驿站回来，听见楼上还有动静，步履无声地踏上楼梯，轻轻地推开一道门缝。
从眼睛到毛色，无一不精致漂亮的布偶猫乖巧地趴在保育箱里。灯光柔和淡黄，照它美好如画。
灵昀时不时地轻轻“喵”一声，回应手机那端喋喋不休的人。
软萌得令人不舍得打搅。
段千城硬下心肠，甚至史无前例地心里有了负罪感，走过去伸手掐断了电话，对上灵昀天真不解的眼神说：“小绅士应该准时睡觉。”
【还没和他说再见呢】
“我会发短信告诉他晚安。”
【好吧】
灵昀在段千城坚持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缓缓垂下脑袋，准备数羊催眠自己。然而刚数到3，它突然抬起头激动地“喵喵”叫起来！
【我看见你了！】
菩提树是西方极乐世界的圣树，传说有肉白骨，起死人的功效。到底有没有那么灵不晓得，但至少灵昀恢复速度加快了。
段千城“啪”的一声按下电源开关，不容置喙地说：“睡觉。”
语气难得专横。
灵昀在学校睡不饱，在段千城身边吃了睡、睡了吃，简直就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糜烂的小皇帝。它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但临时“监护人”却毫不在意，甚至变本加厉地纵容它懒惰成精。
灵昀思来想去，段千城对自己没有义务，两人唯一的联系就只是一张符。于是问；“你卖符还有售后服务吗？”
“没有。”像是清楚布偶猫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段千城笑得眉间眼角溢满温柔。
“你是例外。”
“但是……”他伸手把灵昀脑袋下的小枕头摆好位置，“例外也得乖乖睡觉。”
“睡饱了才能长高。”
172公分的灵昀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全身的毛竖起来，尾巴翘得高而笔直，态度强烈而坚决，“男孩子发育晚，妈妈说我还会长高！”
两人的视线相交，一个怒气腾腾，一个平静无波。半晌后，段千城率先退步，叹了口气问：“你不打算睡觉了？”
“可是我睡不着！”
段千城把灵昀从保育箱里抱出来，走进隔壁书房。柜子上摆着一樽价值不菲的小金人，是段千城初次夺得影帝时的奖杯。他毫无珍惜之意地把小金人嘴里的金币掰了下来，塞进灵昀怀里，再屈膝将它放到地上，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说：“去玩吧。”
看着眼前金光灿灿的硬币，灵昀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它抬起头，段千城已经转身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未看完的古籍，仔细翻阅着。
灵昀觉得可能是自己刚恢复视力，眼睛还有点后遗症，以至于他竟然觉得段千城的背影和天冥极其相似。
“喵。”
它轻轻地问：“你在看什么？”
段千城似乎讶异它对枯燥的学术比对玩具更感兴趣，弯腰将它揣了起来，放在砖头厚度的古籍上，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上古时期，有关阴阳符的记载。”
这本书的尺寸很大，一页上密密麻麻地画满不同的符咒。灵昀伸出肉嘟嘟的爪子拍在书上，指着其中一张不起眼的符咒问：“这是什么？”
“高阶阴符中的招灵符。”段千城说：“初学者因为根基不稳、或者受心性影响，很容易召来在幽冥界中服刑的恶鬼。所以对于没有传承的修士而言，这是禁咒。”他捂住灵昀的眼睛，“不可以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