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爆发出灵女士中气充沛的怒吼。
灵昀下意识地说“没有”，说完后又想到皎月峡谷毗邻妖界，天兵下凡这么大的阵仗，旁人岂会不知。
在它的沉默中，灵女士继续絮絮叨叨，“住在村头的猫头鹰老姐都跟我说了。那群狗仗人势的东西吓唬你。可怜的小猫崽害怕得抖个不停。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呜呜呜……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对我出言不逊的人已经死得透透了。”灵昀安慰道：“我没事。”
“那些纵容手下肆意辱骂守法正直的平民的天官，难道就没有错吗？”灵女士道：“任何欺侮你，轻慢你的人都将受到惩罚！”
身为一个资深道系女子，灵女士奉行“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原则。
“你就等着吧。他们不敢不给你一个交代。”灵女士趾高气昂地说。
灵昀对她的自信旁敲侧击，“灵先生又升职了？”
“这死鬼去西天取经了！说什么，要开一个东西方优秀干部交流会！还不知道你的事呢！《太平经》出世，是天上那位亲自下的法旨，拨了十万天兵，准备把皎月峡谷翻个底朝天。谁知援兵还没过去，半路被人截胡。”
“冥王不轻易收徒。一旦收了，那人就是下一任冥王。上代冥王因为没有徒弟，死后职位空缺了几百年。无数恶灵逃出幽冥为非作歹。最终菩提树化生了一位新冥王出来，才得以遏制。”
“所以他们不敢得罪冥王和他的徒弟。”
“也就是你。”灵女士舔舔猫爪，“你寄过来的明信片我收到了。我很喜欢。乖儿子，韩信、白起、周瑜、孙策的照片呢？”
面对灵女士的狮子大开口，灵昀无奈道：“你上次没说周瑜孙策。再说，他们不是在蓬莱任教吗。”
“我这不是刚知道他们被挖墙脚了么？估计是冲着《太平经》去的。不过莫方，妈咪给你找了一个大靠山！”
“大靠山是谁？”
“观音菩萨!”
“……”
“善财童子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了，我准备让你顶班！”
“……你和铁扇公主商量过了吗？”
“当然！昨天还一起搓麻呢！”
唠嗑了一会家常，灵女士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玉飞把听筒放回桌上。
灵昀舔舔爪子，洗洗脸。忽然从外头急急匆匆地闯进来一个学生，惊慌失措地喊：“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天兵！指名要灵昀出去！”
玉飞教授秀眉一蹙，冷冷地问：“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应该是误会一场，我出去看看。”灵昀变成人，慢吞吞地走出去。
偌大的文艺广场上乌泱泱地站满了一群银甲雪盔的天兵天将。
皮修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晓得灵昀这个蠢蛋闯了什么货，又觉得此乃天赐良机。现在不落进下石，还等到何日？他远远地看见灵昀身影，一个箭步蹿出来，指着灵昀，幸灾乐祸地大喊：“他就是灵昀！他就是灵昀！”
天兵列了四个方阵，每个方阵前站着一名指挥官，拿琵琶的，三只眼的，托塔的，背枪的，个个神威凛凛，一字排开，场面蔚为壮观。
灵昀悠悠地站到他们跟前，问：“找我什么事啊？”
他们齐刷刷地弯了90°的腰，异口同声，奔雷似的，惊天动地的喊：“灵公子，对不起！”
皮修觉得自己可能得了幻听。惊掉了下巴，眼睛瞪得都快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