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李毅忽然感到左肩处传来剧烈无比的疼痛感,再回头一看,宋子禅居然正徒手,生生地从李毅的躯干之上卸下他的左臂!
李毅痛地整个人都撅了起来,拼了命地想把宋子禅从身边扯开,可是宋子禅却纹丝不动。
宋子禅一脸平静地说道:“你误会了,我方才只是在确认,我卸下来的,是不是一条有用的手臂。若这条手臂本来就已经废了的话,就不能让你疼地刻骨铭心了。”
李毅痛地撕心裂肺,马上哭天抢地地破口大骂道:“宋子禅!你这个贱种生的!给我滚开!滚开!”
宋子禅丝毫没有理会李毅的污言秽语。他不紧不慢,缓缓地折断李毅的骨头,再一寸一寸地撕开他的皮肉,仿佛是刻意要李毅充分地感受到,胳膊被卸下时,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皮肉之上的痛苦。
等到整条胳膊被宋子禅完全卸下来的时候,李毅已经被疼痛折磨地快要昏死过去了。
宋子禅将卸下来的那条胳膊扔到李毅脚边:“你在暮雪千山不是一年两年了,‘欺辱女门生者,轻则断指,重则断臂’,这是慕雪千山的家规,你既是慕氏门生,我便按照家规办事。”
李毅捂着左肩的血窟窿,早已经疼地涕泪横流:“你这个狗娘养的……”
宋子禅从雪地里站起来,一身素衣之上,身上竟没有溅到一滴血:“你骂我作什么?若是方才我没有将少主劝走,你此时已经没命了。”
宋子禅抬头,看着林中其余早已经吓地匍匐在地的的李家人,冷冷一笑:“敢伤我们宋家的人,你们算是有胆魄。不过若是今日红霜将军在场,不生生卸你们一人一条腿,这件事是不会了结的。我看在你们曾经也是慕家门生的份上,今日只卸他一条胳膊。”
李毅捂着伤口,恶狠狠地注视着宋子禅。
宋子禅全然没有管他,继续冷漠地说道:“暮雪千山历来便是王丞五姓宗族的修习之地,你们高阳李氏这样的‘新贵’能在这里占得一席之地,原本就是纯属侥幸。不过,这种侥幸,也就到此为止了。从今天开始,慕雪千山,再没有高阳李氏的门生。”
……
李潮歌在昏迷之中,吐了一路的血,等到了营地,白羽已经被染成了猩红色。
慕清魄一路将他抱回营中,叫沈拙看过,而沈拙的头却摇地像拨浪鼓。
王驰一把就将沈拙从地上提起来,红着眼道:“你什么意思!他平日里待你多好?你怎么能连他的血也止不住!?”
沈拙难过地要哭出来了:“他的脏器全都被打碎了……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他那一掌,是为我挨的……本来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我,”王驰放下沈拙,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你若是救不了他,那我怎么办……”
慕清魄坐在李潮歌身前,看了他一会,忽然站了起来。
“我回一趟家宅,”慕清魄注视着沈拙道,“在我回来前,请你替我留住他。”
慕清魄说罢,便向着营外走去。
沈拙看着慕清魄的背影发怔。
在暮雪千山那么多年,沈拙是第一次从慕清魄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助的神色。
“王大哥,”沈拙回过头,咬咬牙,对王驰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暂时留住潮歌,可是那种术数我尚未完全习得……”
“谁管你习得没有习得!”王驰抹去眼泪,“若有办法救他,你就尽可能去试!”
沈拙点点头,面向奄奄一息的李潮歌,深深吸了口气,张开双手,结下了封印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