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都说他是父母官,是因为他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但当事情牵扯到贾北,郑行终于明白为何俗话会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了。
父母官父母官,他是做父还是做官?
难以抉择啊。
做好官容易,做清官不易。
郑行叹了口气,又听敲门声起,便道:“进来。”
“大人,”进来的是老管家,他走过来通报道,“夫人不肯喝药。”
郑行面色一沉,“不喝就不喝,害的是自己身体!”
老管家没动,他跟随郑行多年,自然知道自家大人是嘴硬心软的人。
果然,没一会儿,郑行便又说:“姚嬷嬷睡下了没有?还没睡下的话请她过去一趟吧。”
老管家道:“还没睡下,我这就去请她。”
郑行“嗯”了一声,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继续在书房里看宗卷。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阵风从窗口处吹来,吹灭了桌上的灯火。
没等郑行站起身,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落地有声地传进他耳中:“还请大人坐回去,在下有几句话想说给大人听。”
府内闯进了刺客,却无人知晓。
郑行皱起眉,但也不慌乱,只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官府!”
门外的霍扬听了心底冷笑一声,回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会如何处置柳小仙。”
闻言,郑行面色微变。
霍扬道:“纸包不住火,此间真相并非不为人知,希望大人及时醒悟,莫叫豫州百姓寒了心。”
郑行没有说话。
霍扬也不想与他多言,最后说了一句“做了亏心事,当真能够高枕无忧?大人好自为之吧”,便闪身离去。
郑行见门外已经没了黑影,却依旧坐着迟迟没动。
过了许久,他起身去了厢房,见夫人已经被姚嬷嬷哄着喝了药,现下已经睡下,便取了些银票然后退出房门,直接去了衙门里的牢房。
此时正入人静时分,郑行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便到了牢房。
“大人。”看守的人见郑行到来,连忙对他行礼。
郑行朝他点点头,然后问:“那两位姑娘如何了?”
“并无异样。”看守的回道,又听郑行吩咐说带路,便依言带他去了关押慕容盼与柳小仙的那间牢房。
牢房内,第一次坐牢的两人都醒着,见到郑行到来,慕容盼眸光微闪,柳小仙则一脸恐惧地退后几步,然后挪向慕容盼。
郑行见了,心中既愧疚又不忍,便让看守的打开牢房,将她们手上的桎梏取走,然后又命他退下。
“你们走吧。”郑行说道。
柳小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走得越远越好。”郑行叹了口气,又从怀中取出银票递给柳小仙。
柳小仙不敢与他太近,自然是没有接过银票的。
慕容盼便代她取走银票,然后拉着柳小仙直接绕过郑行走了。
没等她们走出牢房,郑行突然开口道:“柳姑娘。”
柳小仙身体一颤。
“……有些话,说了不代表会改变什么。”郑行意有所指。
柳小仙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便行礼回道:“请大人放心。”
放心什么已经不必道明,所有涉及其中的人都心知肚明。
在她们离开牢房后不久,一直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