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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起雀台
    茶馆大堂墙壁上挂着一面大棋盘,由小厮将茶室里对弈的一棋局一一罗列在上,供外面的看客品评。

    堂中人头攒动,对棋局走势议论纷纷,眼看小厮根据二楼的传话,拿着长叉,继续将碗口大的棋子摆上盘,揣测的声音更加热闹,“黑子的大龙都被吃完了,白子已成合围之势,看来胜负已定啊。”

    人群里不知谁又接道:“话可不能说太早,要知道半时辰前黑子就处落在下风,白子看似强劲,实则使尽千方百计也没法把黑子置于死地。”

    “之前是之前,这回他肯定撑不住了,白子路数老辣直逼命门,黑子要是能赢我就把我名字倒着写!”

    肖河晏站在二楼围栏边,他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周围经过的行人频频看上他一眼。

    要说他有什么特殊的,那就是他身上一袭鹤纹道袍,颇有仙风道骨的气度。

    时人对寻仙问道趋之若鹜,仙门宗派大大小小林立,寻常人难以接近真正的修士,多是信奉民间道观,近年来香火尤其旺盛。

    肖河晏从头到脚看起来都和玄门修士沾了边,格外吸引目光。

    不过,聚在这座小破茶馆的人,大多是来围观这盘棋的输赢,他听着议论声,不由叹了一口气,心想何时才能下完啊。

    扭头走进木门半敞的茶室,里面案几上正是大堂里摆列的棋局,小厮候在旁边,随时准备把变化的阵势报出去。

    左边执白子的一名华发老翁,看情况已经胜卷在握,但额头上却满是汗珠,眉头紧锁。

    与他对弈的是个年轻男人,漫不经心地盘腿坐着,像是没骨头似的,单手支颐,裹着一身青布袍。

    他抬起手,从棋篓里摸出几枚黑棋,在掌心摩挲,似乎是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

    肖河晏等得着急,踱了几步又在旁边坐下,也不敢出声去催男人。

    片刻,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才伸出,咯嗒一声轻响落了子。

    老翁见此,额头上摇摇欲坠的汗珠滴落在木桌上。

    他自恃棋力高超,先前开局尚能落子如飞,应对自如,渐渐地便慢了下来,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下到两百手时,已是寸步难行,拼尽了心力才引得对方入网。

    到此刻,已孤注一掷。

    肖河晏看不懂棋,却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和紧绷,明白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两人全神贯注,你来我往转眼过了十多手,黑白二子纵横交错。

    最终老翁踌躇半晌,无力下手,整个人颓然一叹,背脊佝偻了不少,“是老夫输了。”

    男人赢了也没见脸上有丝毫的情绪,只是不咸不淡地挑了下眉。

    “先生所下棋路看似杂乱无章,实际暗藏玄机,鄙人只能见五六步远,殊不知已陷局中,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师从何处?”

    男人随口道:“公谬赞了,我姓乔,下棋嘛无关师门,闲来无事消遣消遣。”

    老翁擦汗,他平时里水准可没有今日的一半高,在对方的周旋下,才激发出合纵连横的胆魄来,看对方似乎没有继续攀谈的意思,便道:“叨扰,时辰不早了,那老夫就先告辞。”

    他和旁边的小厮侍童一起离开后,屋里就只剩下了乔随原和肖河晏。

    肖河晏顿了顿,忍不住说:“您知不知道最近皇城里来了什么人,怎么还能有闲情逸致在这儿下棋呢?”

    乔随原坐在窗边,转过头,他的眉锋入鬓,眼睛像是点了墨,头发用根布条草草绑着,有些散乱,其中一缕垂落在颊边。

    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肖河晏,看得人心里发毛,隔了好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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