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那西席学问是有,但他蛮爱慨叹的。”
甄芙蹙了蹙眉。
清沚继续道:“奴婢打探了那西席的来历,知道他是被圣上发落了的。大抵是因为这样的经历,他总无意就书里的一句话,一件事就感慨命运坎坷,即而又自怨自艾。”
她说着就叹了口气:“可怜林姑娘才丧母,心里本就悲伤,又听了那西席的感慨,心里就更加敏感,情绪不好,也伤着身子。”
甄芙愣征,黛玉本就长了一副水晶心肝,又纯净又敏感,照她性子来看,此时的贾雨村教她是有害无益。
“我知道此事,回去罢。”
等同黛玉说完话,甄芙并未回去,反而带着清沚去见了林如海。
“老爷,甄家的姑娘来了。”管家行了礼,对林如海道。
“快请她进来。”林如海收起手里的卷宗。
他与苏宇有来往过,自然知道二殿下一直与甄芙关系匪浅。那日进斗金的琳琅阁,就有那人的一份,但真正把它掌握在手里的还是甄芙。
甄芙缓缓走进,欠身行礼:“林大人好。”
林如海和善道:“快坐吧,唤什么林大人?我与你父亲可是以兄弟相称,你合该唤我一句林叔。”
甄芙端坐,待丫鬟上了好茶,她才从善如流唤了声:“林叔。”
林如海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你怎的来见我了?”
甄芙叹了口气:“不瞒林叔,我来见您是为了玉儿之事。”
“可是玉儿身子又不大好了?”林如海见她带着清沚来,以为林黛玉的病情出了些问题。
“林叔安心,倒不是因为这事儿。”甄芙说着就扫了一眼周围。
林如海了然,朝一旁丫鬟道:“你们都下去把。”
人走后就剩了林如海,甄芙并青沚清阮四人。
“林叔也知道,我一见玉儿就觉得与她有缘,在心里把她当做了我妹妹,就自然对她关心了些,若言语不当,还望您恕罪。”
林如海知道甄芙对黛玉的在乎,本就因此事欣喜万分,当下就直接道:“芙儿不要客气,有话但说无妨!”
“此事还是让清沚来说罢,她了解的比我多了些。”
林如海颔首:“那就清沚姑娘来说。”
清沚又把自己对甄芙说的话重新对林如海说了一遍。
林如海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想到黛玉近日来越发郁郁寡欢,而自己还一直以为她是因母亲逝去而悲伤不已。他日日繁忙,也根本未想过这一层缘故。
“是我对玉儿照料不周,对不起她母亲。”林如海又愧疚又心疼。
“林叔不要太内疚,您为忙于案牍之间,未察觉些许小事也是正常。”甄芙劝慰了他两句,又道:“玉儿的那位西席我其实是见过的。”
“芙儿见过他?”林如海好奇道。
“确实见过。”甄芙语气坚定,接着道:“我记得那是几年的事了。那贾雨村是借住在我家旁边的葫芦庙里,正待进京赶考的学子。他那时穷困,我父亲却是个惜才的,本欲在中秋那日宴请他,赠钱赠物,以助他踏上飞鸿之路。”
“那之后呢?”林如海问。
甄芙轻呷了一口香茗,接着道:“岂料那夜中秋,父亲不胜酒力醉了,便忘了请他。”
甄芙顿了下,脸上便有了些许怒意:“但是我母亲通情达理,便命人送去了衣钱,好好解释了父亲请不了他的缘由。不承望,那人却是个急功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