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顺什么路?”温晚疑惑道。
“他调任大理寺,和咱们一样是往京城去。”
甄若邪的年纪,温晚目测二十几岁,保守估计不超过三十岁,能在扬州做军巡使就已经是年轻有为了,这回又调任大理寺,在天子脚下当差,可谓是平步青云。
“那接下来,他还会不会再来找账本?”
“他来还是别人来,我们都淡然面对就是了。”林如海合上折扇敲敲掌心。
“那父亲,甄若邪的意思是承认了海云观的事是他们做的了吗?”父亲一直没把话往甄若邪那句模糊不清的回应上面引,温晚忍不住直接问出来。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林如海没有回望女儿的目光,只是淡淡地说道。
“是的话,我们就报复呀!”温晚睁大眼睛。
“怎么报复,要他们以命抵命吗?”林如海站起身,低下头怜惜地看着女儿,“要他们的命吗,谁来动手?为父知道你这些年在外学了几手功夫,可你会杀了他们吗?”
温晚呆住了,她会杀了他们吗?也许她会挥一顿拳头、抽一顿鞭子,但最后,她会杀人吗?
“玉儿,不要太执着,放下吧,忘了吧!”林如海摸摸女儿的发顶,叹息道。
林如海也是恨极,但他明白只有打击报复的机会,根本没有让那些人以命偿命的可能,不如劝女儿早早释怀。
“我会!”温晚激动地站起身,咬牙道,“我还会狠狠的折磨......”
“傻孩子,你会折磨人吗?忘了吧,别让他们折磨你,外面的一切交给为父......”林如海倾身抱住女儿,一下下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背脊。
江水像匹墨绿色的缎子,发出幽暗光亮,在月色下拍打着船舷,灯火昏黄,父女相拥的身影映在船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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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肖想账本的人那么没有恒心,直到京城再没有小鬼偷偷摸摸的上门,温晚随父亲住进先遣人来京城收拾好的老宅,一路坐船疲乏得很,头三天就懒洋洋的在屋子里躺着了,第四天,荣国府的请帖就送过来了,邀林氏父女做客。
“真是失礼了,原应该咱们主动去拜访你外祖母的。”林如海对女儿说道。
刚落下脚,谁还不得休整几日,温晚撇撇嘴没说话。
第二日,林如海带着在扬州就准备好的礼物携女到访荣国府。
荣国府开正门相迎,温晚跟在父亲身后先往贾母处去,荣国府和林府的建筑装饰风格迥然不同,温晚倒没左顾右盼的看个新鲜,只是暗想,待会能见到几位金钗。
贾母一见到外孙女就心肝儿肉的哭着将温晚拉进怀里,林如海顾不上拜见连忙劝慰。
“我的敏儿就这么一个心肝儿宝贝儿,还多灾多难的......”贾母哭道。
现今凡是和官家沾亲带故的,谁不知道巡盐御史林如海让政敌下了刀子,独生女被劫,奴仆被杀个精光,贾母听了消息,急火攻心,当天嘴上舌头上就长了一串火泡。
好不容易将贾母劝好,林如海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内院他也不好久待,就告退去见两位舅兄。
“你们男人一处论你们的学问去,玉儿可得留给我!”
“小婿先领着玉儿去拜见两位舅兄,再回来......”
贾母对着侍立一旁的大丫鬟吩咐道:“去告诉你们老爷去,是老太太见了外孙女撒不开手,他们谁要是挑玉儿的礼,就让他们找我老太婆来!”丫鬟抿嘴一乐,出去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