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实给予迎头痛击,纪家远不敌极意门,伤亡损失虽还不至于动摇根基,但士气大落,一片惨淡,纪家长子负伤,纪老爷子亲自出马仍惨败于极意门门主手下,极意门猫戏耗子似的一步步逼近,将杞县视入囊中之物,最后将一封写有纪家满门的屠杀令神不知鬼不觉地钉在了纪家正气堂的牌匾上。
纪镇山牙咬碎了,想和血往下吞也没牙关撑着了,他彻底明白凭一己之力除不掉这群邪祟,不仅没动摇邪祟分毫,自己倒被毒液腐蚀殆尽,若是为了保全而逃跑,那纪家儿女如何在江湖立足,若是不逃,恐是人头不保,所以,求助求援势在必行。
纪家在武林上层有这么两门关系,一个是纪晓芙的师门峨眉,再一个就是未能成事已成遗憾的亲家武当,峨眉灭绝师太强硬刚烈,但到底是一介女流,门下又多为女弟子,纪镇山思忖了半天也没向峨眉求援,而是厚着面皮往武当送了信,这才有了莫声谷、宋青书此行。
“本来是该六叔来的,但纪家的急信送到的时候,六叔已经不见了。”
温晚在宋青书说完极意门如何嗜血残暴,就用一种难言的表情打量着他,等他舔舔干涩的嘴唇结束了叙述,温晚面露担忧地问——
“就你们两个来了?”
极意门怎么也是个小帮派的规格,还是个搞邪魔外道的小帮派,你们叔侄俩不怕翻车么?
“这不六叔也来了嘛。”宋青书完全无压力,好像已经胜券在握。
这届年轻人不行啊,浮躁,温晚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小脑袋,手不禁摸上了腰间的小鞭子,感觉这次纪家短期游不甚靠谱呀,快让小鞭子给她补充安全感。
“真正需要对付得只有极意门门主和疤面护法而已,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大树倒了,后面不用我们动手自会作鸟兽散。”莫声谷忽然出声,化解了温晚疑虑。
“唔~”温晚赶紧拢了把头发,然后手就没从脸和脖子上离开过。
莫声谷竟然在听他们说话,天呐,他为什么会注意到她说了什么,不敢想不敢想,心跳会加快,嘤~
这回换宋青书用那种“你脑子灌花肥”的眼神,皱着脸看温晚,隐约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
危机未除,颜面未挽,纪家人的日子不好过,客居在纪家的温晚随主人翁保持着同步的严肃气息,但实际上身心一直在舒与爽之间徘徊。
到纪家当晚,温晚就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有侍女服侍才不会有什么不自在,她可是做过探花千金御史之女的人,金汤勺含了一辈子。纪家的人忙着天天议事,武当三个人更不得闲,温晚每天睡醒了吃完侍女端上来的早饭,然后自觉背上小药筐手拿小镰刀出门讨生活,能租借到药臼就制成品卖,租借不到就卖纯原料,小骡骡寄养在纪家的马厩里,和高头骏马同待遇。
温晚以为这份舒爽会持续到纪家危机解除,她的免费杞县自由行顺利结束为止,但作为唯一一个知道这个世界真相的女子,事情总要搞到她身上,躲都躲不掉。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温晚正在房间里美滋滋地数来杞县几天赚来得铜板和碎银,银子散碎一粒一粒的,她对重量没概念掂也掂不出来是几两,所以数清了铜板,就拿了红绳出来开始一枚枚往里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