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众人在前院正气厅听到师侄青书长啸,赶过去时宋青书已然追远了,只在墙上留下了简单的字迹,他带着人大街小巷地追,直到天空上放出召回的信号眼花,他赶回纪府才知道事已尘埃落定,人已安全归来。
“辛苦了,辛苦殷六侠了。”温晚笑得脸痛,她还能说什么,她害怕说晚了殷梨亭再跟她谈什么缘分。
殷梨亭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手里捏了个东西,送到温晚面前,道:“这个送给你。”
温晚直着眼睛使劲看了半天殷梨亭手里拿的那个小东西,迟疑道:“螳,螂?”
“假的,草叶编的。”殷梨亭笑道。
温晚:......
她当然知道是假的,殷梨亭的手艺还远没到真假难辨的地步,她只是想说,这人送给她一只个螳螂是什么意思,童趣吗?
“你对......昆虫蛮有研究的哈。”温晚指指那只举着镰刀的草编螳螂,尬笑道。
“你不喜欢?”殷梨亭敏感地洞察到温晚兴致缺缺。
“没有!”温晚一僵,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赶紧将殷梨亭手里的螳螂捏过来,掩饰地说:“我只是想到了来杞县的路上你编得那只蚂蚱。”
可怜的草蚂蚱估计这会儿早进了骡子君的腹中,兴许已经走完五谷轮回重回大地怀抱了。
没有不喜欢,但也不感兴趣,不能说拿出来个什么东西她都要欢天喜地,本来就索然无味的东西又不是情缘送过来的,哪有那么大的惊叹号写在脸上。
温晚和殷梨亭开始相对傻站,沉默以二人为中心在房间中开始蔓延,不知道殷梨亭有没有不适的感觉,反正她是尴尬地要窒息了。
“喂!你今天是不是走不出这个门了?再不出来晚饭都不用吃了!”
宋青书宛如天降救世之星,冒冒失失地跑进来,插起腰来开叫,当眼神扫到殷梨亭身上时,他愣了一会儿,脸呆了但嘴没停,当他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他就想一只被掐了脖子打断报晓的公鸡,抻着脖子张大嘴模样滑稽好笑。
“六,六叔?”宋青书往自己头上拍了一巴掌,自助清醒。
殷梨亭的面向没有变,看向温晚的目光瞬间拉闸,漆黑一片,宋青书瞪着眼睛转移到温晚身上,那眼神仿佛在问“这是什么搭配”。
“那个......六叔,纪老爷子和七叔在前院正找你呢,找你商议今晚的布置。”宋青书灵机一动,伸手往门外一指理也直气也壮,好像他来这儿就是专门来传话的。
殷梨亭漆黑的眸子盯着温晚闪了几道光,然后才缓缓转身对宋青书微微颔首,不发一语从容离去。
温晚和宋青书大眼瞪小眼互瞪了半晌,宋青书像终于解除定身效果一样,长舒一口气,摇着手腕指着温晚说——
“有问题呀,你。”
他早上就来过一趟,看房门合着知道温晚还没起,就先走了,结果再来时就看到温晚披散着头发和他六叔相对站在房间里,说这里面没问题他武林大会表演吃肥。
“你,你给我从实招来。”宋青书努力扬着下巴,但还是不可控制地结巴了。
不知为什么,温晚对着宋青书的时候还是很有食物链顶端的自信,大概是因为......他们太熟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必用时间证明,就是能穿过冥冥对那一眼。
温晚举起殷梨亭留下的那只螳螂对着从窗缝射进来的光,边欣赏边慢悠悠地说话,完全不见之前不知所云的状态。
“你六叔很会编这些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