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你和史蒂夫去帮我买一点罗勒和柠檬好吗？”萨拉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坐在客厅里照看孩子的两个年轻人说道。
桃乐丝点点头，正好看书有些累，她也想出门休息一下。拿了钱后，她和史蒂夫并排走在街上，两人无言，史蒂夫有些尴尬，他本就生的矮小，站在桃乐丝身后好像更加弱势些。
一月的纽约还是特别冷，尤其是从海洋吹过来的冷风，让桃乐丝不得不立起长风衣的衣领，挡住已经被风吹得有些红的脸颊，双手攥成拳头揣进兜里，步伐也加快了。
大街上没什么人，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吸音，并不是均匀绵长的声音，而是高调的、像是金属丝震颤的声音，桃乐丝回头看去，史蒂夫靠在玻璃上，大口喘着粗气。
是哮喘。
刚刚忽如其来的风呛了嗓子，史蒂夫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呼吸道被冷风灌了一口冷气，急剧收缩，把他的哮喘给刺激出来了。
“史蒂夫？”桃乐丝试探着问道。
“asthma……”史蒂夫说道，中间还断了一次，取代单词发音的是一声又长又尖的哮鸣音。桃乐丝有点慌，她是护士没错，可以把送来的病人当做是学习的道具，但是史蒂夫作为刚认识的朋友，出现突发状况桃乐丝实在是应对不及，她又不是急诊部的，每天查房、打针才是她的工作。
“asthma……asthma……”桃乐丝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单词，在几乎一片空白的大脑中搜寻如何应对突发哮喘。
以前她碰到有人突发哮喘，就马上从配药室拿出来沙丁胺醇气雾剂，按照说明书喷几下，如果缓解了，就万事大吉，如果没有，那就叫医生过来。只不过现在他们都在大街上，别说沙丁胺醇，就连吸氧瓶都没有。
此时，史蒂夫已经快要缩成一团了，佝偻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更加孱弱。有人围上来凑热闹，形成了易道人墙，风一点也进不来，史蒂夫呼吸愈加困难。如果有风在他的口鼻间流动，他可能会舒服些。
“让开！”桃乐丝对着站在周围的人说道，声音短促，像是曾经医生命令她一样的，命令着别人。
这是她从医以来最果断的一次，以往都是跟着医生和有经验的护士身后，有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第一时间喊出那些老师的名字，听他们的指令，或者直接撒手让医生接手，因为父母都是医院的工作者，桃乐丝在整个医院的员工面前都很受宠。
“需要人工呼吸吗？”围观者之一上前一步，询问道。
“不行！”桃乐丝知道，对于哮喘患者，什么心肺复苏都是让他们更加窒息的根源，他们不是不呼吸，是吸不进空气。看着史蒂夫本来有些病态、且平时没有太多血色的脸，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现在甚至有了发紫的迹象，桃乐丝就更慌了。
“冷静，冷静。”桃乐丝用手背敲敲额头，回头跟那家面包店的店主说道：“摩尔先生！可以去买一根吸管吗？万分感谢！”其实桃乐丝压根就不知道那家面包店的店主叫什么，也从来没有在这家面包店里买过东西，可明晃晃的“摩尔面包房”提醒了桃乐丝，直呼名字可是比说“那边的先生”要好用得多。
摩尔一天要卖出去好多的面包，见到很多个人，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记住自己的顾客，不禁有些羞愧，马上回到店里找了一根吸管，是在卖饮品的那里拿的，再如何他也不缺这一根吸管。
摩尔进店寻找的吸管的时候，桃乐丝扯开了史蒂夫的衣服，发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