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给我一个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是笨蛋吗”。终于是我熟悉的眼神，让我安心下来。
“那我就认为是真的了。”
“喂！”
“我错了。”迅速改口。
他总算才吐出一口浊气。
“那……学长不会再不理我了吧？”
他很干脆地把头侧过去不看我。
小气鬼。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总之，谢谢你。”如果不是学长说的那句话，我大概会因为“暗恋不良”被嘲笑到高中毕业。
“不用。偶然路过而已。”
猫系的傲娇属性倒是从来没有变过。
我们又走了一小段路，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问学长：“还会再来画室吗？”
“看时间。”
——和之前任何一次一模一样的回答。
经验告诉我，如果他这样回答，就会风雨无阻地来。
既然成为了情侣，那么就必须要有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
晚上的短信，要加上爱心的标志，虽然学长的回复通常只有晚安，或者哦。
在画室共处的时候，从偶尔不经意地撞到，到扯扯袖子，再到主动去牵他的手——被躲开了。
不过第二次就没有躲，我猜测是因为在寂静的夜晚，路灯又坏掉了，得天独厚的环境降低了他的警惕感。
我没控制住窃喜的笑声，他应该是恼羞成怒了，努力想把手缩回去。
“对不起，我不笑了。”
他力气更大了。
我抓紧他的食指，一段无声的拉扯后，他终于放弃。于是我的手指爬上去，考虑了一下是该松松握住还是十指相扣，最终选择了后者，掌心贴着他的掌心。
好幸福。
终于是像模像样的牵手了。
脸有点烫，感觉头顶似乎有滚烫的蒸汽冒出来。
“有星星诶，学长。”
“每天都有。”
“……哦。”
手心有点湿。学长不会觉得我是多汗体质吧？
我忧心忡忡地把手撤开一点，反而被学长攥住。
“学长……”
“不是你把手伸过来的吗？”他说。
“……”
“想说什么？”
我结巴了一下：“学长，我有点紧张。”
我听见他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接着就被他咽下去。
“刚才也没见你紧张。”
“……”
“可是这是第一次……”
他楞了一下，然后在夜色中低声对我说：“我也是第一次，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的心跳得飞快，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夜风中扑面而来全都是恋爱的甜味，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约会的地点从来不在不良的群聚基地，也不在他管辖下的地下场所。
“不要去那种地方。”他对我说。
我能感觉到，学长很在乎我的感受。
我们去看电影或者逛街，他会穿好衬衫，戴帽子盖住惹眼的金发，他穿着正常，甚至正常得有点刻意。
但事实上我并不在乎他打扮成什么样子，哪怕是一身松松垮垮的校服，我也觉得很帅气。是不良又怎样，我当时心想，我喜欢的是学长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