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你那个小前男友,怎样?估计还在哪里做不良吧。”
不,爸爸,人家已经是东京最大帮会的组长了啊。
我想了想,还是把嘴闭上。我爸爸一直对我高中恋爱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分心谈恋爱,我绝对会考上更好的大学,生活更幸福。
“您不介意他已经有孩子了吗?”我小声问。
“我反倒觉得雏那孩子很可爱。我看得出来,新田对女儿很温柔,对你也很温柔。”
脸有点红。
糟糕。明明不是可以随便脸红的年纪了。
新田经常会带着我和雏去医院看望一个老人。
他很和蔼,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虽然常年卧病在床,但是看起来总是很有活力。
爷爷是个看重家庭的人,他经常对新田说,要让他费心照顾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留下的产业,这时候新田就会郑重地低下头,说:“我向您承诺,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听新田对他尊敬爱戴的口吻,爷爷应该是他曾经的上司,我很羡慕他可以有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上司。
他带着下属和老人闭门谈话,和往常一样。也许是一些重要的商业机密,于是我自觉地带着雏在外面等他,打开手机刷推,给雏讲一些有意思的故事。
“有点吵。”雏突然说。
“哎?哪里?”
雏有着超过常人的五感,她感知到的事情,正常人几分钟后才能察觉。
过了一会,我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是很多人。有医生大喊着“快!快!”,有人叫着“组长!”,有人发出悲恸的哭声。
我看到了狼狈的学长,他没有看到我。
学长全身是血,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他握着急救床上重伤者的手,那人虚弱地喊他大哥,他对他说:“别说话,再坚持一下。”
他们快速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的电梯里,滴落的血形成一条长长的痕迹,留在走廊的地板上。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学长大概是看到我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愕,眼神在我和雏之间逡巡。
然后电梯门就牢牢地关上了。
大哥。重伤组员的称呼让我有点介意。
按说他们应该叫学长组长才对。
不会是丸山吧?
不不不。不可能。丸山可是胖得一个人有两个学长那么重,明明病床上躺的是个纤细的瘦子。
还是稍微有点介意。
我给丸山拨通了电话。
没有人接。
……更介意了。
“怎么了吗?”把雏哄去睡觉后,新田关掉电视机,把雏吃完零食留下的垃圾收走,“感觉你今晚心事有点重。”
“没什么,只是一个朋友的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他的事情。”
他坐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需要我帮忙吗?我倒是认识不少人。”
“我……”话说了一半,我咽了回去。
我没办法说出口。
我难道要说,我认识一个黑帮的朋友,请你帮我查查他有没有死掉?
虽然隐瞒是件坏事,但是现下我还并没有准备好告诉新田,我和黑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新田太善良得过分,我不想让他失望。
“不用了。”我对他说,“应该没事的。他可能只是有事在忙吧。”
新田笑了笑,亲一下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