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奇怪的梦。”飞坦头也不回,“我也梦到你了。”
“诶!梦到什么了!”
“不告诉你。”
盗贼睁开眼,耳边还萦绕着飞坦的声音。头痛欲裂,他皱着眉坐起来,首先闻到一股酒味。
地上到处都是酒瓶,他趿拉着拖鞋摇摇晃晃走到阳台,好一会才想起昨晚的事来。
飞坦真的走了。
过去的一星期好像梦一样。
清晨凉爽的风卷起落叶吹进阳台,吹起他身上宽松的衣摆和凌乱的头发。
阳台外几人粗的大树树干笔直,枝叶茂盛,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比操场更遥远的地方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满山遍野的垃圾,但是比垃圾山海更宽广的,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
他背靠着栏杆滑坐在地上,使劲揉乱头发,又甩了甩。
深深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清澈的气息直接抵达身体最深处。
视野清明。
他低头注视着地面,头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碰——!”
喷溅状的血液留在地上,他慢慢直起身,血滴滴答答从额头往下掉。
头晕脑胀,他扶着脑袋,突然嘿嘿嘿笑了出来。他依旧很怕痛,依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也是第一次觉得流血也能这么让人爽快。
“哈哈……”
人类,不管失去什么都可以活下去啊。
不管多困难的事,总有接受它的那一天。
他站起来,走进浴室,取出剪子把过耳长的黑发一缕缕剪短。
洗完澡,他边擦头发边打开衣柜,手指从一件件衣服上划过,经过黑色时停顿一下,然后继续往前。
最终他穿上纯白色的t恤,扣好黑色裤子上的皮带,蹬上马丁靴。
“哒、哒、哒。”
坚硬的鞋底在走廊上留下一串声响,他站在教官办公室门前,推开门。
教官站在窗户前,手里捧着那盆小花。天气渐冷,那朵不知名的小花慢慢枯萎,花瓣一片片凋谢。
教官没回头,接住一片花瓣在指尖把玩。
“不管怎么保护,它的生命总是这么短。”教官说,“它总是活不过秋天,我给它最好的土壤,最好的水源,最好的花肥也不能阻止它死去。”
“你说我为什么还要养它?为了纪念它的死亡?还是为了和它告别?”
教官放下花盆,看向窗外操场已经在训练的小少年们,那些孩子朝气蓬勃地喊着口号,热汗淋漓地向前奔跑,看着终点拼尽全力。
“但是不管它死去多少次,第二年的春天它总是会再次醒来。”
教官转向他,伸手示意,“那么,你想和我说什么?”
他把视线从窗外移到教官脸上,教官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冷冷的眼神里没有人类的情感,看着所有人像是在看代售的货物。
那时的他被吓得不敢乱动。
不过一年之前。
他抿抿嘴角,笔直地注视过去。
“亚历克斯。”他认真的叫他的名字,深深弯下腰,“对不起。”
亚历克斯对他的好完全超出‘利用’这个目的,他对那时自己的口不择言很后悔,但是说出的话不能收回,只能道歉。
他必须道歉。
教官看着他低下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