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府里的三姑娘探春。其父乃贾政,是荣府老太君偏疼的次子,居荣禧堂,算实质的荣府老爷。探春的亲生母亲是政老爷颇为得宠的赵姨娘。赵姨娘除探春外,还生有一子,名为贾环。算起来,赵姨娘也是有依仗的人,可偏偏这人只会仗着颜色不错,尽干些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粗鄙之事,没点姨娘的体面,跟个小丫鬟都能撩着胳膊对打起来。
就赵姨娘这性子,以她所见三姑娘素日言行里带着一份掐尖好强便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否则三姑娘哪怕自打一落地,便养在王夫人膝下,后来更是被接到老太太膝下教养,享受的份例与他们姑娘一般,他们姑娘都还没委屈上,这三姑娘白活五六年,跟个小姑娘耍些心眼。
“我的姑娘,您何必自跌身份,跟三姑娘去计较呢?”许嬷嬷低声,“那王夫人哪怕是三姑娘嫡母,也不是真一心待她的。”
—说来这三姑娘倒是聪慧,知晓该怎么选择,对自己最好。后院庶女,哪怕得宠的,这婚嫁还是拿捏在当家主母手里。探春讨好了王夫人,王夫人若是看在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孝顺份上,给人稍微找一户四角俱全的人家,以三姑娘的性子倒也过得如鱼得水。
哪里像自家姑娘!
这孩子气的!
许嬷嬷越想眉头越紧蹙,眼角的皱纹像褶子一般出现,满脸尽是浓浓的忧愁。
可偏偏贾瑜没抬头,反而有些羡慕的开口:“可是她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呀。就像黛玉姐姐来的时候,宝二哥给她取字,她就能开口说得上话。我就最多心理想想,不敢说。好奇怪的,按着我们所学习,女孩子家的字都是出嫁时候,父亲或者夫君所取的!”
捏了捏拳头,把迟了两年的困惑问出了声音,贾瑜仰面看向许嬷嬷,郑重开口,话语里还带着一份自信:“许嬷嬷,我现在也不用把所有话藏在肚子里了,哥哥说了,我要实话实话,要勇敢表达自己心理的想法!”
“大姑娘,这不成!珍大爷他们那里知晓这后院女人的心思与斗争啊!”许嬷嬷面色漆黑若锅底,“才不过短短两日的事件,大姑娘您就忘记嬷嬷我的教导了不成?嬷嬷我一点一点把你拉扯大,哪里会害了你去不成?这男人跟女人之间的相处不一样!这珍大爷的名声不好,会害了你去的……”
说着说着,许嬷嬷悲从中来。
她是个命苦的,丈夫喝酒又赌博,婆婆嫌弃她连生了三个女儿,把她一纸休书赶出了门。离开之时,她手里还抱着被针扎的三女儿。幸得太太仁慈,非但救了他们母女两,还让她能够有机会跟着识文断字,学些绣活,好有一门手艺。
后来女儿离世,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等太太有孕,被接回了宁府。她自卖了自己。可谁知世事难料,太太产后大出血,没两日就离开了人世。她和李姐姐照顾着姑娘了,从宁府到了荣府。
等李姐过身后,可以说便是她一个人养着姑娘了。人在屋檐下,想着国公诰命的教养来破解一句“五不娶”,她低身下气去学各种规矩回来教导姑娘,想要让姑娘日后能够体体面面。
可谁知比不过血缘一词。
“嬷嬷,你别哭啊!”看着许嬷嬷眼眶微红,泪水打转着,贾瑜面色带着忧愁之色,“你别哭!我没有忘记你的教导。”
“我的姑娘……”
许嬷嬷闻言,微微松口气,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整,就听得外室有一声禀告着:“许嬷嬷,四……大小姐,小蓉大爷身边的揽月姐姐求见。”
“嬷嬷。”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