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黑漆漆的空荡荡的破败仓库,到处弥漫着难闻的铁锈味,墙角又阴又潮,有蜘蛛在上面攀爬结网。“啪嗒”一声,墙缝里的水滴落下来,滴在地上摔得粉碎。
嬴政看到,在幽暗的角落里,有一些与他一样年龄的男孩女孩被绳子捆绑着,挤在那里。
他被人暗算了。嬴政一下子想到。昏迷前的那个老人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瞬间明晰起来。
——那是个“刺客”,伪装成老人的模样暗害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老人。
嬴政的眉头微微皱起,可下一秒,又无谓地松开。
被人暗害又如何?反正,他早该死了。于是,那双聚起幽锐星光的眼眸又一下子涣散开去,沉浸在漫无边际的虚无里。
这的的确确是一个犯.罪.团.伙,他们滋生于α星贫困的新斯罗街区,以贩卖年轻漂亮的少男少女为生,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黑.市产业链。警.察对他们打击了好多次,可惜这帮人都是些唯利是图的歹.徒,怙恶不悛。
而现在,他们在城郊一座鲜为人知的废弃工厂里。这座工厂曾经是核电的建设基地,但因为技术不成熟发生过一次核泄漏事件,导致民众不满,政府撤资了,于是这座工厂便成了被隔离起来的高危重地。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里人迹罕至、信号不通,警方也难以察觉,成了万无一失的罪.犯基地。罪.犯.们白天把人质塞进工厂里叫他们承受着放射线,晚上则各自逃散,躲得远远的。
此时,工厂里排满了他们从α星各地掳来的少男少女,这些年轻的孩子们像货物一样被挤放在角落里,一个个哭嚎着、流泪着、恐慌着。
在这之中,嬴政倒显得与众不同来,他镇定而漠然,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冰冷神色,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这份不同很快就被察觉出来。
“你,出来!”犯.罪.分.子头领是一个下巴上有一道深刻疤痕、没有胡须的男人,他吊梢着三角眼,狠狠地瞪了一下桀骜不驯的嬴政。
立刻有人把五花大绑的嬴政像拎小鸡一样拎到头领的面前。
男人用粗糙的沾满油污的手捏了捏嬴政的下颔来回看了看,阴沉沉地笑了一声:“皮相上乘,不过这性格恐怕乖戾得很,不服管教。”
他说着,推搡了嬴政一把,把他摔到地上:“打,给我狠狠地教训他,除了脸,使劲打。”男人不带一丝感情地下了命令。
紧接着,嬴政就被人带到了工厂的另一边。那儿放着一个样式老旧的木制的刑架。
嬴政认识这刑架。在秦国的牢房内,囚犯不肯认罪便把他架到这样的刑架上,狠狠地折磨鞭打,直至血肉模糊。
他眉心微微一动,但又很快平复下去。
嬴政身上的绳子被解开,转而绑到了刑架粗壮的木头上。他的肩膀、胳膊,连同小腿一起被麻绳吊在了刑架上。
两个男人站在他面前,一个手中持鞭,另一个脚边放着一桶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
抽.打,是延续了几千年的最简单又是最粗.暴有效的刑罚方式。
但是嬴政对此漠不关心。他觉得,没有什么还能比秦国覆灭、世事斗转更令人绝望的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他们能一鞭抽死自己这个多余的人。
于是他抬起眼眸,挑衅而又张狂地看了一眼这两个男人。
这一下,好比烈火浇油,歹徒的暴躁和恶念一下子被激了起来。
两个男人相视了一下,最后决定在鞭子上涂一层厚厚的辣椒水,这一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