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的确伟大,只不过嘛,居然连秦始皇都能赞同伟人的观点,这实在是太奇妙了。奇妙得他咂舌不已。
费尔顿好整以暇地挑眉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认为他能大有所为?”
嬴政摆正了颜色,示意费尔顿来回翻动投影的页面,找到他要的那面,而后指着它说道:“首先就凭这句话。你看,在他之前,所有人都在想怎么拯救这个国家,想尽了各种办法,有如张仪、苏秦合纵连横之计者,他们联英、联日、联美、联苏,四处拉拢,可是有用吗?六国联合也照样被秦国所破,美、英、日、苏本就对华国虎视眈眈,又怎可能尽心相助?还有人妄图采取折中之法,希冀于腐朽的清廷,企图让清廷内部缓慢变革以激浊扬清,但这更是痴人说梦!清廷已如腐朽之周室,内中利益交杂、盘根错节,绝不可能轻易改变。只有他看到了事情的本质:什么都比不上强大的实力更重要!实力才是挣得一切的根本。”
费尔顿对嬴政说的话深表赞同。但是他是站在一个系统学习过世界史、接受过史学、哲学和社会学教育的现代人立场上的,而嬴政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些。
他想了想,又笑问:“那政儿,你再往后看。他的这些做法你同样赞同吗?”
嬴政立即又端出一副认真面孔,仔细地听费尔顿后面的讲解。
过了一会儿,嬴政居然说:“我想我目前无法做到,但是我深深地敬重他,并且会完全地理解他。他在军事上的谋略乃我平生仅见,超出白起、蒙恬、王翦之辈远矣,而在政治上,他的远见更是卓著。他的军队军纪严明,绝不扰民,这起到的效果连我都没有想到。但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他居然和自己的军民同进同出,我本以为这绝不利于威信的树立,可没想到,竟然有许多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听从于他。这一点不得不令人深思。”
嬴政说完,眼眸微眯陷入到沉思中去。
费尔顿不禁失笑,他怎么也没想到,嬴政会对伟人产生如此大的兴趣。费尔顿一时起意,索性将伟人的书推荐给嬴政。谁知道在往后的几天里,嬴政对伟人的书竟表现出非同寻常的痴迷。他手捧着那完全由α星语言转译的厚厚的著作,一点没显出不耐烦来,十足认真地将里面的单词一一查出来,遇到不会的就请教费尔顿,而一旦读通了,又更投入地研究起里面的原理和内核了。
这段时间,嬴政开口说话甚至都动辄是:“伟人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1],所以费尔顿,从今天开始,你教给我的东西我都要亲自试一试,然后才能知道是不是对的。”
“伟人说过,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2]。这果然不错。怪不得你说使你自己成为什么人的,那些外在的身份地位都不能决定,能起决定作用的只有你自己。看来确实是这样。”
“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3],这简直振聋发聩!我从前坐在龙椅上只听那些大臣们汇报各地民情,偏听偏信,现在想来,他们一个个也都是尸位素餐的禄蠡而已,也是听下面的官员往上汇报,何曾有过真正的实践和调查?费尔顿,你说秦朝只存在了短短十五年就灭亡了,未尝没有这个缘故。”
“伟人说过……”
费尔顿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天知道,秦始皇怎么就成了一个伟人的忠实粉了呢?这个搭配宛如汉武帝和马克思一般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