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叶昭的手试图摸索着,没有半点惜音的体温,“表妹!”
叶昭惊坐起,身体却阵阵疼痛传来,脑仁直胀,一时也不知道伤在哪里,只觉得全身如下刀山火海炼狱一般。直着脖子叫出了声。
“阿昭……。”惜音紧紧抱着叶昭,“阿昭,我帮你取箭。”
取箭?不!箭在肩头,势必要脱衣服,她不能脱。
“表妹,不可!”
“阿昭给的虎啸匕首我一直带着,已经生火消毒,阿昭铁血男儿,取箭一会就好,以前我跟着药房师傅学过医……”
“不行!”叶昭挣扎坐了起来,“这是实实在在的肌肤之亲,叶昭不能毁你。”
“毁我?那你我同床共枕那又算什么?”惜音脱口而出,瞬间又恢复理智,“阿昭,无论如何,先把箭取出来。”
叶昭轻轻推开惜音,左手一用力,箭头连肉而出,血花四溅。竟只沉闷一声,消亡在黑夜里,停止了……
下沉,下沉,一直沉下深渊,叶昭能感觉到,自己正往阴间地狱而去,没想到自己竟这样死在这里,没死在战场,死在不知名的小人放的毒箭之下。咦?那是什么?叶昭看见一堵高高的城墙,写着“汴梁”两字,原来这就是繁华的京城!她看见自己骑马进去了,直往宫城去,皇帝诏书升职赐婚,叶昭穿上嫁衣的时候,犹如沙漠中盛开的花朵,眼前和自己拜堂的是谁?样子模模糊糊,她极力想看真切,却如烟雾笼罩,拨不开推不掉……后面还有好长好长,喜怒哀乐滚滚而来,原来,生活里都这般琐碎的、杂乱无章的、甚至不可收拾的感情交错,泥足深陷,沉沦其中,甘之如饴……
叶昭惊醒,右肩一阵一阵痛意食髓而来,
“我做了个梦。”她看着黑夜里惜音的脸,“梦见我在京城成家了,那个人的脸,看不真切。梦里也有你,你进京找我,最后……”叶昭哽咽着,不敢说出声,在梦里,表妹因爱生嗔、生痴,辗转在京城到西夏,后客死异乡,在她怀里魂归离恨,香消玉殒。
“阿昭……那是梦,那是梦……”惜音握着叶昭的手,“等你恢复一些,我们就想办法回家。”
叶昭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忍着剧痛,一字一句问惜音,“表妹,不管我是生是死,是人是鬼,是男是女,你都不会离我而去吗?”
“是。”
好!尘埃落定。
不能在这里等死,这里黑暗潮湿又无医药粮食,不利养病,何况还带着惜音,叶昭挪动身体,握着惜音的手,因为钻木取火而导致红肿起泡,让她心疼不已。
“表妹临危不惧,懂生火医人,是英雄。”
“是英雄的表妹。”
叶昭继续说,“我们得离开这里,回家去养伤。”
“好。”
“等我养好伤,要告诉你一件事……”
惜音沉默片刻,“好。”
叶昭和惜音相互搀扶着出了洞穴,历尽艰辛终于找到路,盘桓出了山谷,遇上叶府家奴沿途找寻。一个带头的家奴说是踏雪带着箭伤,自己跑回府,叶夫人感到不妙,旋即派了几队人马跟随踏雪,沿途搜寻,已经三天过去,几乎要放弃了……叶昭还没等家奴说完,就晕厥过去。
在养伤期间,叶昭修书一封给漠北的老爹,告知自己被刺杀之事。“半路截杀,毒箭伤人,谁与我如此深仇大恨?恐个中另有缘故,爹在漠北行军,谨慎小心,昭养伤复原,策马北上,助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