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捶着树干,雪花落了一头一脸。
这日,天气稍微暖和,也出了太阳,叶昭扶着惜音在院子的廊道里慢慢走着,门外小厮进来,说有个叫“弄璋”的人求见。
叶昭一听,忙说,“快带他进来。”
“阿昭,是谁呀?”
“是一个朋友,上次后宫查案认识的,小心点,脚还没好呢,慢点……”
说着,弄璋在仆人的带领下,进到院子,跪在雪地里,竟哭泣起来。
“小叶子……晚晴姑姑……”
叶昭扶着惜音坐下,走过去把弄璋拉起来,“哭什么?发生什么事?……晚晴怎么了?”
弄璋满脸狼藉,像刚从牢狱逃出来的逃犯,他哭着抽泣着,“晚晴姑姑……死了……”
叶昭往后踉跄了两步,定神后往前拽起弄璋的衣襟,“到底怎么回事?”
弄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还是上次装书的那种信封,信封上画着一朵桃花,有淡淡的香味。
叶昭展开信:
将军叶昭亲启:今日御前侍奉,无意听到皇上范仲淹大人密谋,趁妓馆杀人案要害将军,晚晴站在窗外打翻了茶杯,匆忙回来写下这封信,晚晴知道时日无多,愿将军平安逃过此劫。还记得那日内廷司石榴架下,将军的面容,是晚晴梦中常出现的模样……
叶昭眼泪凝结在眼眶中,竟把信纸生生揉破。
“那日,我跟随着张公公,端着那杯酒,走进了晚晴姑姑的住所…… ”
“她有说什么没有?”
“姑姑只托我把信带给小叶子,就一饮而尽了。”
信纸悄无声息地落在雪地里,手竟然颤抖着来不及擦眼泪,心如被无情阵阵搅碎撕扯,万箭穿心!
“你是如何出来的?”
“拿着信后想了好多办法,都出不来,后来还是秦天放大人把我悄悄带出来的……小叶子,姑姑她……”
“不要说了!内监外逃……”叶昭咬咬牙,“苏州我有一生死之交,我派人护送你去投奔,隐姓埋名,好好活着。”
叶昭安排妥当,送走了弄璋,回到雪地里,把信纸拾回,折好放入怀中。晚晴,对不起,谢谢你!
自从禁军和晚晴之事接踵而来,叶昭对待政事难免有些萎靡消极,她不热衷于朝议,不喜欢和官员打交道,更厌恶以各种名义的聚会,她怀念战场与兄弟们的生死相依,哪里有那么多算计。晚晴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叶昭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托张公公打听到了晚晴的遗体,叶昭得知在皇宫后山,连夜去带回晚晴,葬在了她新修园子外的梅花林里,并无碑字,无名花冢。
惜音的脚逐渐好转,已能自如行走,便和叶昭一起去祭奠晚晴。叶昭处理政事并不热衷,便全权交给了秦天放,但依旧上奏疏请求皇帝漠北回防,一直等不到音讯。恰逢母亲身体有恙,告假侍奉在床。
如此过了一阵子,已是烟花三月,草长莺飞。
将军府后院种了许多的桃花,春天一来,漫天漫地都是红色粉色,惜音用冬日的雪和梅花酿了酒,在桃树下埋好,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