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面目早已模糊,我也老了,只能看着这画像来记忆。”柳存真掉进了自己的回忆里,想着想着竟露了笑容,“那年孟春,你父亲回京述职经过南京,带着你母亲住在府上,当时他们新婚不久……那天我跟随我的父亲从外地经商回来,刚走进园子就看见你母亲站在繁花树下,若有所思,见我过来,忙拿扇子挡了脸,就跑进花丛中不见了……就那一眼,我此生再也无法忘记,无法去接纳其他人。”
灯火忽明忽暗,画卷上的笑靥经久不散,永远绽放。惜音的手轻轻抚过那被磨损乏白的画卷边缘,小心翼翼把画收卷起来,放回原处。此时,门外柳融低声叫道,“父亲,可以晚宴了。”
柳存真咳了几声,恢复如常,“知道了。”
叶昭惜音跟随着柳存真来到客厅,路上叶昭扯住惜音问,“叔父为什么会画你母亲的画像?”
“难道不是你母亲吗?”惜音盈盈朝阿昭笑着,压低声音说,“长辈们的事,我也不好多问,不过由那幅画可知,柳叔父应是属意母亲的,忘不掉当年繁花树下母亲的回眸一笑吧。”
“可他不是说当年爹娘刚新婚吗?别人家的媳妇,他惦记什么?”叶昭发现自己口无遮拦,忙看向走在前面的柳叔父,幸好没听见。
“管得住身,管不了心,都说人生七苦,求而不得最苦,叔父求都不敢求,只是把人放心上,光阴一晃已是数十载,那幅画卷边缘磨损,可知是常常看画思故人的。这份情义,倒是应了叔父存真这个名字。”
惜音也看向叔父的背影,叔父的脊背有些松垮,走在灯火光影里,无限的落寞孤单。
“你倒是心大。看不惯那些惦记有妇之夫的人,世间美好女子万千,怎就说认定了这个,容不下其他人,分明就是不甘心。”
“阿昭,你真是呆。”
“我不呆,是你们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