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抬头看过来,“醉就醉罢,醉了忘却红尘俗事,名利任人取,我独善其身。”
“先生当年奉旨填词,名满京华,何等风光呢。如今一次春闱落榜,先生竟能失意至此,惜音甚是惋惜。”
“名满京华?”他苦笑着,手捏着杯子,朝惜音敬去,正在为此次春闱失意苦闷,见惜音是能说话的人,心中也没什么顾虑,“夫人说的正是,只不过是一场春闱落榜,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昭见柳永和惜音相谈甚欢,关键是自己还一句话听不懂,压着剑眉,咳着喉咙,“这个,媳妇,别喝太多。”抢过惜音手中的杯子,“我替你喝。”
什么意思嘛?当我不存在吗?竟然和其他男人这么说话,还对他笑,夸得对方天上有地上无的,什么奉旨填词,我不也奉旨打战了吗?柳永长得细皮嫩肉就像富贵人家养的男宠一般,惜音就喜欢这种做派的,怪不得让我少拿兵器多读书,是在说我胸无点墨?
叶昭一饮而尽,又拿着酒壶给柳永倒满,“听说先生海量,昭敬你。”一直倒满,倒满,惜音见叶昭不对劲,扯了扯她的衣角,叶昭这才停手坐下。
宴罢,各自回去休息,叶昭惜音给柳存真行礼后退出了客厅,一出来,见柳永正站在台阶下,叶昭转头就走,发现惜音没有跟上来,回头看见柳永和惜音正说话。
“聊什么呢?”走了过来,“今日大家都车马劳顿,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迟。”
叶昭朝柳永礼貌地抱拳行礼,拉着惜音就走,回到住处,叶昭把门一关上,就走到灯下闷坐着,惜音过来推了推她,
“阿昭怎么了?”
“我在生气,没看出来吗?”
“为何生气?我和柳先生只是在说填词之事,并没有……”
“那惜音为何要对他笑,还笑得那么好看?”叶昭醋意大发,“因为柳先生有才华懂风情,而我不懂,所以你从来不和我说,是不是?”
惜音知道了叶昭的心思,忙止住了想反驳的话,平心静气下来,手轻轻抚着叶昭的额头,看着她的脸,“阿昭吃醋了。”
“我没有!”叶昭把头一偏,“我不喜欢吃酸的。”
惜音双手扳正叶昭的身子,两人面对面,“今晚,阿昭是想和我吵架吗?”
“没有。”眼睛看着烛光,“没有。”
“阿昭,看着我。”惜音温润手掌捧着叶昭的脸,“你的醋吃得好没道理,但是能证明一点,你很在乎我,是不是?”
叶昭怔怔看着惜音,就这样看着。
“只是出于礼貌才会点头而笑,出来客厅,你见到先生提步就走,这是你的不对。以后不许说什么别人懂,你不懂的胡话,为什么拿自己和别人去比呢?阿昭在惜音这里是独一无二的。”
“这算情话吗?”叶昭含泪问,“算吗?”
惜音抚着叶昭的眉头,大拇指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温柔似水,“算。”
“好。”
“以前阿昭刀斧入身都没哭,怎么今日却如此轻易流泪?”
叶昭看着近在咫尺的惜音,把人揽了过来,紧紧抱着,让人动弹不得,她不想让惜音看见自己哭的样子,“以后对别人笑,可以,但不能笑得那么好看。”
惜音忍住笑意,手轻轻拍着阿昭的背,“那阿昭教教我,怎么笑得难看一些,下次我就那样笑给别人看。”
叶昭被惜音逗笑,把脸埋进惜音脖颈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