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音过来紧紧拉住叶昭的手,两人对望许久。
“惜音,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完,惜音手指就按住了叶昭的唇,摇着头,“你我之间没有对不起。你没事就好,我好高兴。”
叶昭见惜音眼角含泪,可是身子是趴着的,没有办法去帮她擦眼泪,想挪动身体,突然后背伤口一扯,咬牙闷哼了一声。
惜音按住了叶昭,“你别动,后背有伤。”
“没事,惜音,我没事。”
“阿昭……”
叶昭虚弱地微笑,想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可惜音看着这个笑容,竟一时忍不住捧嘴背过身去抽泣着。叶昭想起来去哄,可奈何又动不了,便急忙说,“惜音别哭,只是皮肉伤,会好的,以前漠北打战,经常如此,我也习惯了。惜音不要哭,你哭我更痛。”
惜音见叶昭着急,怕她一时心急把伤口弄开,所以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开门让红莺把药端进来。
叶昭养伤期间,喂药换药都是惜音亲力亲为,见叶昭醒来后抑郁寡欢,不是很愿意说话,夜间做梦会叫“父亲”还有一堆人的名字,悄然泪落。惜音没有追问叶昭在温泉山庄的事情,她有兴致的时候,愿意说话的时候就陪着她说话,她不愿意说话的时候就跳舞给她看,操琴给她听,时时宽慰着。叶昭即使是铁石心肠也被惜音融化,她慢慢地把心结放下,先把伤养好,再谋取其他,眼下是不能让惜音再为自己提心吊胆,上次薄欢谷落崖,是惜音照顾自己,这次也是,因为自己的冲动。
惜音,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得知叶昭苏醒后,柳融来东厢就勤快了些,早晚都来一次,其他时间便是学堂上学以及到书房跟着柳永学填词,这天傍晚,他又来到东厢,站在园子门口,远远看着屋檐下正在煎药的清辞,竟站在原地不动了。清辞看见了柳融来了,就马上行礼,柳融这才走了过去,来到叶昭病床边。
看见叶昭坐在床上,不禁惊喜,“都能坐起来了?不愧是大将军,若是我,肯定受不了这种苦。”
“趴着累了,起来坐会。”叶昭看见柳融那青稚而不失稳重的脸,就觉得高兴,“难得你常来看我。”
“反正闲来无事嘛。”柳融自己捡了张靠近叶昭的椅子坐下,又翻了翻边上药箱,“姐夫,温泉山庄当晚,你可看到什么人或是听到什么事?”
叶昭星眸沉敛,笑着说,“若是有所听闻,也不枉我这剑伤了,可惜什么都没探查到。”
“也无妨,即使探查不到,那程家的案子其实也很简单,强买强卖闹出来的人命案子,如今已有人为楚天问顶了杀人罪,拍板定案,已无翻案可能,但是牢狱之中的程薪还是能就出来的。”
叶昭点点头,“我原本是打算让程薪名正言顺地走出这牢狱的,可如今无望,他本是楚天问担心程家命案闹大,才找了借口关进去,如今命案已定,风波已平,再送些银钱进去,自然能出来。”
柳融见叶昭额头冒着汗,忙拿帕子去擦,“姐夫,这件事就让我来办吧,保证帮你把人救出来。其实你快马书信让我们打探时,我就建议过父亲直接把人救出来,但见姐夫书信上只说打探,并没有托我们救人,故父亲未敢擅动。”
“托关系救出来和洗脱罪名走出来,是不一样的,对程家声誉有好处,日后子孙入仕,也不会被这牢狱记录影响,落人话柄,人言可畏呀。”
“姐夫真是考虑周全,入仕很是看中出身,虽是公冶非罪,但寒门子弟若祖上有此刑案在册,影响确实是有的。”
叶昭呆呆地看着柳融,疑惑了半刻,“公冶非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