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姑娘。果然你说什么照顾我，报答我，都是骗我的嘛。”

    花满楼：“……”瑶瑶？他难道真的忘了点什么？

    然而只这么一回想，那种海浪一层层拍过来的晕眩感又席卷而来。在漆黑一片的视线里，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的确轻柔又珍重得喊过那么一声：“瑶瑶。”

    明舟瑶见他眉心越皱越紧，将门“啪嗒”一声一脚踢上，终于轻咳了一声，随意得拍了拍花满楼的胳膊，觉得手感不错，便又顺手捏了把线条流畅的肌肉。

    见花满楼身子一僵，她这才笑了笑，吊儿郎当得负手走到床边的七弦琴庞，信手拨了拨琴弦，拨出两声寒鸦凄厉的叫声般不忍细听的明响。

    见花满楼的手抖了一抖，她边解开衣带边蛮横道：“反正你又看不见，你急着跑做什么？从前在家泡澡，秋章都会给我拉二胡听得。此刻没有二胡，你便弹个曲子吧。没有音乐的泡澡可是不完整的。”

    花满楼听着衣带淅淅索索翕动的声音，还有那一步步跨进浴桶中，撩起的阵阵水声，只觉得生平大囧。

    若是面对风云场中的女子，他自然可以坦然处之，以不变应万变。只是这小姑娘，明明是个聪慧的，怎么个性如此跳脱，不按常理出牌？

    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在窗边坐下。窗户的缝隙中窜进一缕缕带着热气的阳光，暖烘烘的打在他的指尖。

    他略略想了片刻，十指纷飞，很快的奏出了一段明快的琴声。

    这焦尾古琴张力十足，初听声声松脆，渐渐地，那声音像从云中慢慢传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幽明亮，后又渐渐峥嵘挺拔，颇有铿铿锵锵之态。

    明舟瑶的长发瀑布般铺散在水面上，她将双臂交叠着搁在桶身，下巴搁在手臂上，听着那琴声起承转合。

    待花满楼一曲奏罢，她舒服得眯着眼，懒懒道：“花满楼，你可听过大荒之中，有座山名曰不咸 。山上有一种兽首蛇身的怪物，名曰琴虫。其身上的长毛，制成的琴千年不朽，且能发天籁之音。”

    花满楼好奇道：“有这等事？这真是闻所未闻，若真有此物，还真想见识一下、”

    明舟瑶嘻嘻一笑，掬起一捧水从头浇下来：“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