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些乱七八糟却异常美好的琐碎细节,她梦见过一番街上灯红酒绿的霓虹灯,多摩川河畔上空绚烂缤纷的烟火和水中游动的红色金鱼,还有其他许多。只是每当梦醒过后,又总会记不起来。
九月五日是父亲保释候审的日子,玲花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她拉开窗帘呆坐在床边,直到天边泛起白光,才慢慢洗漱穿衣。少女随便抓了条裙子穿上后下楼准备早餐,简单的几片烤土司和煎蛋,事实上,这几天的早餐一直是玲花在做,冲完牛奶,正打算叫醒母亲的时候,她自己从楼上下来了。雾岛芸子今天穿了一条红色的包臀及膝裙,小羊皮的黑色手拿包,耳朵上的珍珠饰品是某个贵妇品牌的经典款,口红的颜色也比以前艳丽了许多。
玲花眉轻蹙——她搞不太明白,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打扮自己。
“玲花,”雾岛妈妈看见客厅里的小女儿有些惊讶,“起那么早?”
“今天爸爸保释候审,我们不是要一起去接他吗?”玲花奇怪。
雾岛妈妈脸上的笑容一滞,略显尴尬的撩拨了几下头发,“是这样,妈妈一会儿还有事,你自己去吧。”她婚结得早,孩子生得也早,有丈夫在外面打拼,自己在家里做全职太太,操心的事比较少。因此比起同龄人,面容更显年轻,三十刚刚出头的模样,正处于女人的全盛时期,又加之本身五官精致,如今一打扮,女人味十足。
“很重要的事吗?”玲花冷下脸。
在她看来,即便再重要,能比得上爸爸?她是爸爸的妻子,怎么可以不去。
见玲花有意见,雾岛妈妈翻了个白眼,打开皮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用卡塞给她,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保释金用这个刷,你自己去接他,别烦我了。”说完,她转身从鞋柜里挑了一双优雅的黑色高跟鞋,戴上墨镜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顿时,玲花心头火起,敏感的察觉到母亲如今对父亲越加不上心,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经常早出晚归,每次还总容光照人地拎了一堆品牌纸袋回来,要是父亲还在家里,定是要斥责她一句花钱大手大脚。雾岛有香也是,一连好几天见不到人,听说是住到了同学家里,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问问,对父亲的事毫不关心。
玲花看着手上的信用卡,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这个家迟早要散。
东京警视厅里,玲花按照程序帮父亲办理保释手续,就在最后要签字的时候,前台的警员小姐迅速抽掉了她手中的钢笔,她抬头,很有礼貌的问,“请问是还有遗漏的手续吗?”
警员小姐摇了摇头,“不是,刚才上面打来电话说,你父亲这个案子不允许保释候审。”
“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又不是刑事案件,涉及的金额也不是天文数字,怎么就不能保释候审了,玲花一脸焦急,脱口问道。
“这是上面的意思,不会错的。”警员小姐也很难为。
闻言,聪明的玲花懂了。
「上面的意思」,还能是谁的意思,不就是那个高级长官的意思,他们这是铁了心的要整死父亲,玲花目光霎时复杂,咬唇犹豫了片刻,内心气愤难平,她忍不住了,这些人实在欺人太甚!
“那我想探视父亲,请你帮忙安排下时间。”玲花提出请求,她想和父亲商量一下。
“抱歉,从今天开始雾岛先生禁止被探视。”警员小姐的语气非常心虚,这样强制的规定明显不合规矩。可松山警部下了死命令,她不得不服从。
这下,玲花被气笑了,她管不了那么多,死就死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