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小厮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心里疑惑,进到房里,却看到平日里严肃的时飞脸上带着笑,见她进去,他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夫人今日辛苦了。”
娇杏不明所以,笑问:“今儿怎么了?这么客气。”
“你不是给薛夫人送了一封信么,这不,人家给你的谢礼。”贾雨村说着眼睛往桌上一瞄,指着一个盒子道,“送东西来的人还带了口信,说薛夫人承念你好意,特送这颗店里从南海新进的珍珠给你。”
娇杏听到信,很快想到外面那个自称姑苏吴员外家的疯丫头,自己并未送信给薛夫人,难不成那疯丫头冒用自己名义写信到薛家去了?
她走到镜旁装作整理发钗,避开丈夫的眼睛笑道:“这可怎么受得起?”
“受得起,”贾雨村喝口茶,“多亏夫人写的那封信,否则薛家不来人把薛家大爷叫回去,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的好。”
娇杏一听,那封信居然送得好?
她扭头问:“这又怎么说?”
贾雨村叹口气:“圣上下的诏令上写的清清楚楚,但凡涉及到拐卖人口的案件,最终都要将被拐之人细细询问然后遣送回原籍的,可这薛大爷铁了心要将早上的被拐女带回去做侍妾。我不好直接拒绝,却又无法给他个准信,正敷衍得头疼呢,前头来人说薛夫人让薛大爷回家一趟,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娇杏一口气梗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怎么都不是滋味。
她想起那个疯丫头,心里一凛,她冒用自己名义给薛夫人写信,又不怕死地跑来庙里激怒自己尽快回衙门,是不是早就算好薛家会派人把呆霸王叫回去,而且时飞不仅不会怪自己鲁莽,还会感激自己?
因为这样一来的话,自己根本没理由对她动手。
不可能,娇杏摇头,她一个咋咋呼呼的疯丫头,不可能会想得这么面面俱到。
一定是巧合。
她不过是运气好。
娇杏想了一圈,笑道:“能帮到你就好,咱们初来乍到的,我还怕你怪我多事。”
“这次多事多得好,不仅帮我解了围,还让薛家承了咱的情。”贾雨村也笑,“不过,夫人是怎么知道薛大爷在衙门里的?”
“嗐,”娇杏接道,“这不早上和王夫人路过东市,看到有人聚众打架,还是王夫人指给我说那是薛家的公子,不然我哪里知道。我们走之前,看到有衙门的人过去,我就想肯定要你审了,这才匆忙写了信给薛夫人,好让她老人家放心。”
“夫人这是误打误撞做了好事啊。”贾雨村笑,“唉,不过说起这薛大爷,真是不懂事,家里妹妹今年要进京,听说他母舅也在筹备升迁之事,这节骨眼下,还凭气性胡作非为。这会儿他是被母亲叫回去了,要是下午还来,这可真不知怎么办才好。看他那样子,非要带走那姑娘不可。”
娇杏闻言,想起那个说即刻就要带走妹妹的疯丫头,福至心灵道:“老爷不必烦恼,我这里有法子。”
“哦?”
娇杏便将在庙里遇到疯丫头的事原原本本和丈夫讲了一遍,她笑道:“不是说审完案子,被拐来的人要送回原籍么,这下她刚好有姐姐来接,只要她俩相认,确认无疑后,就直接让她们姐妹走吧,这下就算薛公子再来,你也有说辞了。更何况到那时,薛大爷再要纠缠,也是直接纠缠那对姐妹,和咱们就没什么干系了。”
娇杏心道,自己没有办法给疯丫头颜色瞧瞧,但惹上这薛霸王,她才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