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打了的士来到米兰大广场,今日正值周日,路上的行人游客如织,偶尔还能见到几个亚洲面孔,莫嘉娜分不出他们来自哪里,但有一个女孩儿对她报以惊叹的目光,转头对自己的同伴说了些什么,莫嘉娜听不清。
“那个小女孩好好看,天啦。”姜慧雯对自己的同伴如此说道。
她的同伴有些无奈,他拍了一下姜慧雯的脑袋:“你可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你怎么就没注意到那个女孩儿背的东西呢?”
姜慧雯嘟囔了一句:“我喜欢长的好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但还是注意观察那个外国女孩儿背着的东西。那是一个月白色的布包,看不清图案,但布包上露出的是一个木雕花的琴头。
“那是琵琶!”姜慧雯有些震惊:“那个女孩子学的琵琶啊,外国人还知道琵琶?”
她的同伴笑了:“不仅是琵琶呢,那个木料看上去像紫檀...哦,那个女孩儿坐下了,”他带着姜慧雯走进,眯眼细瞧被拿出来抱在怀里的琵琶:“不是好像,是真的紫檀,一整块儿的紫檀木。”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那么惊叹。
“那个女孩儿要进行街头表演,你猜她的水平怎么样?”姜慧雯看着莫嘉娜低头细心缠着指甲,笑嘻嘻地问道。
“不要辜负那么好的琴就好了。”她的同伴淡淡地说道,然后带着她到了李莫嘉娜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坐下。
莫嘉娜不知道姜慧雯和她同伴的心思,她缠好指甲之后思考了一下弹奏什么曲子,最终放弃了那柔美温柔的《春江花月夜》选择了更肃杀的《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姜慧雯惊叹:“就这个开头,就能在我们专业排前三,这女孩儿水平真好。”
她的同伴无暇顾及她,只为专心听着。
意大利人浪漫而多情,他们对于艺术总是包容的,在意大利的很多地方你都能见到随处可有的街头艺人,他们自由而快乐,路人们会对他们的表演致以掌声,会慷慨的赋予金钱。当莫嘉娜开始演奏开始,琵琶特有的乐音在广场上泛起涟漪,人们开始聚集靠拢,围绕着莫嘉娜环成一个圈。莫嘉娜却全然不觉,她的身心已在音乐之中。人们在讨论着,赞叹着,他们问着身边人:“这是什么乐器,它可真棒!”
“琵琶,来自中国。”拉着姜慧雯凑近的同伴回答了意大利人的问题。
那位提出疑问的意大利人感叹:“她可真棒。”谁也不知道他是在夸人还是在夸琴。
一曲《十面埋伏》似将游人们带入了那场战争,刀光、剑影在众人脑中浮现;马鸣、战鼓在众人耳边回荡。一曲终了,乐声已停,余音犹存。
不知是哪位先回了神的游人喊了一句:“bravo!”于是众人都喊着同一个单词。莫嘉娜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她站起来向众人弯腰表示感谢。又有人喊安可,此时,一位驾着小提琴的男人走到她的跟前商议。
“美丽的姑娘,我们可以一起表演吗?《野蜂飞舞》,可以吗?”男人留着长发,下巴上还有胡渣,演绎着意大利人的浪漫。
莫嘉娜点点头,她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男人架好了琴,野蜂,来了。
琴音很快,莫嘉娜的手在琴弦上拢撚抹挑,男人的手琴弓也越来越快,正如野蜂,乐声渐强,两种乐器碰撞出了不一样的浪漫。直至最后,琴音戛然而止。游人们为他们送上掌声,大家纷纷慷慨解囊,摸出的零钱都放在了男人放在地上的琴盒中,有人想要给莫嘉娜钱,却被她拒绝,示意给男人就行了。
姜慧雯对她的同伴说道:“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刚刚那个《十面埋伏》,水准绝对是我们学校里乐团的首席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