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类呢。
身上的损伤在慢慢地复原，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他看着地牢一点点被点亮，很快来人的身影就倒映在了他的瞳眸中。
“哦呀，”他弯了弯眼角露出一个微笑，“这么晚了，弟弟不睡觉吗？”
“呵，”制止了身边长谷部想要喝骂的举动，冬月楠站在牢门前发出冷笑，“别装了，你明知道我不是你弟弟。”
“但你是薄绿色的呀，”他也发出了声音绵软的笑声，“和我弟弟一样呢。”
“唔，老实说你失去弟弟的痛苦我很同情你，”冬月楠皱起眉，“但是你不能随便找个替代品啊。”
“不希望我这么喊你的话，帮我找回弟弟如何？”他笑眯眯地提出条件，“我要求不高的。”
她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髭切，你弟弟已经碎刀了。”
在这句话后，地牢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髭切直直地看向冬月楠，眼睛里是翻涌着逐渐连眼白都吞噬掉的可怖暗红：“请问这位审神者大人，您是怎么知道我弟弟已经碎刀了的？”
与此同时，黑色的雾气逐渐以髭切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连原本明亮的地牢灯光都被盖上了一层暗色，蒙蒙地像是隔了一层黑布一般昏暗起来。
“我看到的。”充满怜悯地看着将锁链拉得哗哗作响，逐渐长出骨刺的付丧神，冬月楠回答道，“在你的梦里。”
在与他相处的那几天的晚上，都看到了——显现，重逢，互为倚仗又互为掣肘的两兄弟最终一个碎刀一个弑主，自此阴阳两隔。
“大约是之前吸收了你的暗堕气息的缘故，我身上沾到了你的神气，”她用灵力作出一个将自己与随行的长谷部护起来的防御罩，把滚滚黑气隔在周身两米方圆的地方，“因此当你做梦回想起你最在意的事情时，我也会有共鸣入梦的效果——所以，我全都看到了。”
“啊啊，”听了她的话，用力地用新长出的尖锐指甲刮擦锁链，髭切发出的声音像是哭泣一般，“弟弟，弟弟啊……”
我的，弟弟啊。
“作为你弟弟的那位膝丸已经碎刀了，”再一次道出这个事实，“而你现在做的也只是无用功罢了。”
“虽然兄长不记得我的名字了，但不代表我们关系不好！”
“好歹记住我的名字啊兄长！”
“能像现在这样碰触到真是太好了呢，兄长。”
兄长，兄长。
但他不是个合格的兄长。
从来不是。
“呜啊啊啊啊啊！”嗥叫着，他全身开始往溯行军的方向转变。
“长谷部，接下来我做的事情可能有点冒险……”看着髭切的转换，冬月楠偏了偏头低声说道，“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主上，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克制自己的，但如果这对您的生命有危害的话，请恕我无法坐视不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暗堕气息来源的男人轻声回答，给了她最大限度的保证。
“毕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嘛……”她嘀咕着，开始呼唤还盘桓在本丸中的巨量灵力，“放着不管的话，也不是我的风格啊。”
闭上眼睛，在以往的某个世界中，教了她许多事情的挚友的话语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四四，这是我们教廷的不传之秘，不可能告诉你。”
“四四，这种技术不是你这种无信者能‘模拟’出来的。”
“四四，战事吃紧，教廷特别允许你学习神术了，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