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那如同蛛丝般细弱微小的希望不放手苦撑到现在真是太好了。
长期以来的煎熬,焦虑,痛苦,后悔,恨意都在这一刻被奇妙地抚平,颤抖着,他只觉得之前还在不断困扰着他的堕化冲动正如同阳光下的新雪般迅速消融退散,直至不留一丝痕迹。
“兄长!”然而看见他这幅样子的膝丸大惊失色,“您是被那位审神者虐待了吗?!”
拿上本体站起身的膝丸就要往外走:“兄长请在这里稍等,我去找那位大人谈谈!”
下一刻,他被紧紧抱住了。
“还活着……”随着这句感慨的是扑面而来,他很熟悉的味道——那是他每次被前一任审神者折腾得神志不清时都会闻到的,兄长为了他特地调制出来的安神熏香,随之被唤起的是在梦魇中被轻轻拍着背安抚的温柔记忆。
“啊啊……”
本体掉在了地上,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膝丸颤抖着用手臂环紧了髭切的背。
没错的,不会有错的,这是与他从上一个本丸开始就互相扶持的,属于他的兄长。
“兄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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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髭切走出膝丸的房间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总觉得并没有与久别重逢的弟弟呆很久,时间就已经无情地流淌掉了,望着站在杏的本丸大门口等着自己的冬月楠与长谷部,他不禁从心底生出了一丝不舍。
“兄长什么时候再来吧,”膝丸习惯性地在落后他一步的距离与他用相同的步调走着,“杏……很好,我会一直呆在这里的。”
“是吗,遇到了好的家主呢,”他欣慰地笑了笑,“可惜我这次不能跟你在同一个本丸了。”
“没关系,我相信兄长有自己的判断,”得到了预料中的答案的膝丸并没有太过失望,“如果兄长有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赶到支援的。”
冬月楠看着不知在说什么的两兄弟,髭切微笑着摸了摸膝丸的头,膝丸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夕阳的暮色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以杏那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本丸为背景,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幅画。
“兄友弟恭啊……”冒出歌仙新教的词,她点了点头,“能有这样的结果,也不错了。”
“主上,髭切他始终不肯与您建立刀剑契约,这实在是太不敬了。”长谷部在这时提出了谏言,“您说过我可以向您提出意见,希望您能考虑将髭切放逐或者让他来有栖川大人的本丸与他弟弟一起侍奉新的家主。”
“长谷部,”她将手揣进袍子的兜里,远眺着那依依惜别的两兄弟,“我答应过髭切,他是自由的——在这种事情上我不想毁约,还是看他自己的意见吧。”
“对了,”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地回头嘱咐,“你先回去吧,杏给了好多现世的冻品,赶紧沿着大路回去交给烛台切比较好哦。”
“可是主上,我不能放髭切和您单独呆着,他太危险了——”
“这是主命哦,长谷部,而且,”她拍了拍煤灰发色的付丧神,“我也有点事情需要与髭切谈谈,其实你刚刚的话是有一部分道理的,有的事情是需要他做出个决定了。”
“好吧,”他为难地看了看拎着的一大包甜品,“那我马上就回来,您是走山洞对吧?我会沿着山洞寻找的。”
“嗯,去吧,”她摆了摆手,“记得让烛台切给我留好厚蛋烧啊,双份,我还记着呢。”
“谨遵主命。”
当髭切来到冬月楠身边时,长谷部已经离开好一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