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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皇帝以炼丹净身为由,连续不上朝至今已过了五天。冯素贞与其它大臣力劝未果,眉宇间不禁加深了日益深重的忧愁。最后,心生一计下下之策,她从天香的房间带出几本琴艺的书籍,前去皇宫拜见菊妃。

    但菊妃并不在房中,于是公公细声细气地要驸马先稍待。今日冯素贞特意换了一件鲜黑外袍的绸缎,更是强调出原本便如白瓷般的细致肌肤。清瘦而非孱弱、不高却朗朗挺拔的黑曜色身影,使这名女扮男装近一年的女子,少了一分平日的温文儒雅、多了几丝赳赳威严的气势。

    冯素贞光是站着就让人觉得气氛紧绷如冬、空气严肃若雪,此种冷然的气质并非不近人情的冰霜,而是如乡间流水般洁清干净的透明,彷佛曾踏入仙境、又像刚自仙界归来。世人向以“不食人间烟火”形容女子之清丽脱俗,但冯素贞的美貌却又不是如此单纯,比起娇嗔灿笑,严格英凛的皱眉反倒更适合她。

    突然,露出了稍感向往的神情,她专注地望着窗棂上的菊花盆栽。

    这是冯素贞第一次踏入菊妃的寝宫,心中涌起源源不止的怀念。自从扮成男子以后,若没有特别名目,她并无资格置身女子闺房、享受环境中专属女性的柔美可怜、惬意欢喜。而天香公主的作风又比男子不知豪放多少,她的房间摆设几乎跟冯素贞在驸马邸的寝室一样简单朴素。

    相对而言,菊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子了。墙上的山水画、窗棂的盆栽、轻轻飘散的不知名香味,共同构筑成轻易诱惑男子心神的空间。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

    看着纯白与淡黄交错相缠的盛开菊花,冯素贞慨然叹息。

    「一觞虽独进,杯尽壶自倾。日入群动息,归鸟趋林鸣。」

    菊妃那道轻柔娇婉的声音悠悠魅魅地接着,冯素贞眨了一次眼睛,这才猛然发现习有武术的自己竟如此松懈,连菊妃进来的脚步声也没察觉。

    「臣冯绍民,参见菊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弯下腰拱手作揖,掩饰脸庞来不及收拾的震惊与自恼。

    「驸马免礼。」柔柔浅笑,媚态万千。菊妃轻缓说道:「此处既无美酒,驸马何不尝尝另一种忘忧物?又或是心系离鸟,乃至连一口也无心品尝?」

    冯素贞看了一眼茶几上由宫女送来、从刚才自己便一口未动的菊花茶。「娘娘的花茶专侍我朝天子,臣不敢造次,仅能贪婪无礼地闻尽芬芳,还望娘娘莫要见怪。」

    她的态度与语气皆谦卑无比,却又不至把朝廷命官的身份诠释地过于低下,让人觉得这名驸马爷的气度与礼仪确实皆属上品。菊妃的眼神因此流露出对少年英雄的憧憬,以及对完美形象真实性必有的淡淡存疑。

    但无论如何,从这个时点当下望去,冯素贞都是个能让所有女子羡慕天香公主的、英姿焕发的优秀丈夫。有此孤峰清流般的男子陪伴厮守,对女人而言已不负此生——菊妃心里悄然叹道。

    「驸马,你是皇上的乘龙快婿,以世俗伦理而论也算是本宫的内子。毋须拘束,你就坐下吧。」

    「谢娘娘。」冯素贞行了个礼,随即坐往方才能瞧见窗上盆栽的位子。

    「驸马可也喜欢赏菊?」

    「那是自然。菊乃花中隐匿者,气节清高,廉洁自持。」她微微一笑,双眼诚而恳切。「一如菊妃娘娘,素雅高贵,修身自洁。」

    无论是谁都会在这种赞誉下心波荡漾,更何况说者还是俊美无垢的当朝状元郎。菊妃于是发出了与平时不同的娇笑。「驸马爷过誉了,依本宫之见,驸马才当是真真正正的菊中之君。」

    这番话说得毫无芥蒂,却让冯素贞内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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