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跟她同样下嫁同榜新科的两名男子,跟她在同一日完成拜堂成亲的仪式,今夜,跟她一起被丈夫抛下于这间房内。
刘倩此时的告白更是强烈撼动着她的心灵。
「与子偕老…」天香闭起眼,唇边是酸涩却又期盼的微笑。「像梦一样的愿望。」 这一夜,她们都在想着同一件事,那不愿与她们同床共枕的丈夫以及这个被圣旨御赐的婚姻。 两个女人,一个是帝王之女,一个是相爷千金,她们自出生之日起便该是注定了无忧无虑的命运,她们该是比世间所有女子都更有资格得到幸福的至高之身。
但如今却无人知晓,她们的幸福遗落在何处,又是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老天爷安排的命运,从来不依附任何道理。
这是自然而然的行为。
热情洋溢的承诺、真诚温柔的双眼、亲切熟悉的声音、温暖热切的拥抱。
这些事物在静溢的瞬间结合,全数摆到了冯素贞的面前。
所以是很自然的事。
自然地,她轻抚天香的脸庞,自然地,主动迎上那等待自己的唇瓣。
与她在栏杆旁、在夜色下、在月光洒耀中所产生的热情,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冯素贞躺在床上,清楚地感受到李兆廷所散发出的热度。明明已在最心爱的男子身旁了,却满脑子只想着刚才与另一名女子的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她用手肘撑起身体,小心翼翼地望着李兆廷的睡容。
这是一张深刻在心里的脸庞。
为了见他一面,她可以诈死逃婚;为了守着与他的约定,她可以过着三年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为了他,她便是付出生命也轻而易举。
冯素贞柔声道:「兆廷,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只是看着他的脸,一切时光便回到了那最单纯的日子。那时的她只是一心一意想着他,一心一意挂念着他。所有的感情都是最简单的,纯粹而不带半点疑虑,直接且无一丝迟疑。
她缓慢地低下头,唇瓣逐渐接近李兆廷。
“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我会、一辈子教导你能够幸福的方法。”
——这是、最自然而然的行为。
冯素贞停住动作,改为安静地起身坐在床边。
以现在的身份,不可以。
兆廷还在睡觉,不可以。
失去互通的心意,不可以。
不是跟天香……
将脸埋入掌心里,接住那再也压抑不下的泪水。
不可以。
做不到。
该怎么办?
难以述说、无以言表的折磨,来自本身以及自己带给他人的痛苦。这些事物使曾经的聪明才智只能抛下她离去,就如天香所言,只靠她自己根本找不到幸福的方法。
「那便告诉我吧…」冯素贞哽咽的要求,对着那名此时不在身边的女子。「能够幸福的办法,怎么做?」
自跟刘倩成亲以来,李兆廷的夜晚总在辗转难眠中度过。躺在现任妻子的身旁,却思念着已然消逝的昔日情人,惭愧与绝望让他连阖起眼都会害怕,恐惧着梦到伊人后却又必须独自醒来的天明,但昨晚却有了个相当舒服的睡眠。
相对来说,不知何时已坐在桌前的冯绍民便不是同样的情况了。他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泛着些微血丝,眼眶略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