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说这个……」李兆廷纳闷着对方认真异常的语句。
「呵呵,只是心有所感罢了,李兄无须介意。」原本想掩饰低落的心情,却没想到那不符合性格的轻笑声不管听在谁耳里都十分勉强。
李兆廷小心翼翼地说道:「冯兄,天香公主又跟你闹脾气了吗?欸、其实啊,公主真的很喜欢你。以前长赢兄都时常跟我说,公主要是真讨厌她的驸马,断不可能还撑过新婚之夜,非杀个你死我活不可。」
冯素贞扯了抹笑。「我也喜欢公主。」
「我…冯兄,无论如何请听我一言吧。」李兆廷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在我心中一直残留着一个影子,我为了追寻那个影子,做出许多愚蠢难堪的傻事,但等到我回过头,却发现原来身后永远站着另一个身影。直到现在还支持着我的身影,让我发现心中的影子已经属于“过去”。所以,你的祝福我收下了,冯兄,我的祝福也请你接受——不管你是何种身份,我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李兆廷离开之后,冯素贞还呆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语。那些话是怎样的领悟,又是怎样的坚定啊?她心里激动沸腾,双脚居然无力站立。难道身份已被他发现了?不,若是如此,李兆廷也不会说天香有多喜欢她,一副要她这个驸马明白妻子的真心似的。
冯素贞奋力起身,因为震惊使双脚仍有点虚弱。一望墙上的披风,天香那纤弱、强忍不哭的骄傲背影便又浮现在眼前。洁白的雪地之上,少女与雪人都是如此孤独。雪融泪干,天明时共同残留于大地的、便是那情意难绝。
「对不起,我无法爱你。」她伸手抚摸披风,低哑轻喃:「所以,你还是恨我吧。我会、让你用整颗心来恨我。如此一来,你给予下一个男子的,一定就是全部的爱了。」
额头靠往披风,鼻间闻到淡雅的草地芬芳,那是她最喜欢的香气。
「公主,你还是恨我吧,绝不要原谅我。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只能这么做了。」冯素贞的双手抱紧披风,知眼眶又滴落了泪珠。居然会为一名女子哭了这么多次,而这些,居然都还不是因为爱。「对不起,我根本不是你的《有用的》——」
哭声与泪水埋藏在披风中,永不被任何人知晓。然而,这些晶莹的泪珠,真的不是因为爱吗?
天香觉得自己的忍耐已到极限、不可能再容许这种对待继续下去了。
——「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狗奴才也敢命令本公主?」
她眯起眼睛,显露出平时从未见过的寒冷。那种气质不是男子亦非女子,仅是最单纯的、属于习武之人必会累积起的暴戾。
「公、公主——!」皇帝寝室殿外的士兵、喉尖被甘蔗抵住,后脑杓因对方的施力而压住墙壁。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她看起来甚至还非常游刃有余。士兵难过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回答:「请、请原谅!但是——国师说——」
「那个老杂毛算什么?」天香又加深手头的力道,甘蔗顺势往上,士兵的双脚几乎要被这道狠劲折磨得与大地强迫分离。「本公主见父皇,何时需要任何人同意了?皇帝是我父亲,丞相是我相公,就算放眼天下那老不死的也钩不上哪根葱!不跟你废话了,爱惜性命就进去通报一声,不然我马上要父皇抄你全家!」
「公主!」张绍民从走廊另一头匆匆忙忙地跑来,同情地望了因呼吸困难而脸色铁青的士兵一眼。「你就饶过他吧,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天香的眼光只是扫过张绍民,随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