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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
在远方的乌云,使天香烦恼地叹了口气。明日就要出远门一趟,这几天要是下雨就麻烦了,药材会湿、那个人的双腿会痛、自己的心会疼。

    很疼。天香摸着胸口,泪水无声无息地滑下。

    月光照耀在桌旁折迭好的男装上,与放有珍贵药材的黑木盒子静静生辉,相应无语。

    琴音飘舞的夜与雨夜相伴相生,不久,夏天结束,迎来干燥秋季的同时,便再也没听过深夜那道由错而生因误结果、却满是自由明快的奇特琴声了。

    晨间,冯素贞遵循老乞婆的指示在院里散步、舒展双腿,下午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到宅院外,试着提气运功。当发现自己的武功回了六、七成左右时,秋季已迈入最萧条寂寥的枫红之月。

    为什么那孩子都不来了呢?冯素贞躺在床上,常会因为想着这件事而不知不觉地入眠。冯老爷也很担心,自少年哭着离开后就渺无音讯,而老乞婆却只是摇头叹气,告诉他有些事情天意已定,凡人强求不来。

    「兆廷捎了封信来。」这天跟女儿在院内下棋,他已经因为犹豫着要不要说而连输好几盘了。「他的孩子快要出世,还说若是男孩子便叫绍民好了。」

    「小心长大后又被抓去当驸马。」冯素贞微笑,移了“车”直达阵地。「将军。」

    「…兆廷还说了,宫里正为天香公主将要下嫁刑部尚书潘大人一事忙得很。」冯老爷将“相”移到前方,挡住“车”的冲锋。

    冯素贞手中的“马”在停顿一会儿后,移到一个本来没想过要放的地方。

    「将军。」冯老爷的“炮”上前,杀个对方措手不及。

    「……死棋了。」扬起认输的浅笑,冯素贞的眼底浮现雾气。「死棋,我怎会走到这一步?」

    「你的马放错格了,不该是往后,该是往前与车夹攻我的将军。」冯老爷叹口气,决定如这盘情势分明的棋阵,将所有话都说出口。「素儿,爹知你与公主情同姊妹——」

    「——姊妹?」一向应对知礼处事得宜的冯素贞,却发出了低哑的嘲笑。「爹啊,我与公主什么都是、什么也不是,但偏与姊妹毫无关系,这点您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素儿,你什么都不告诉爹,爹要如何知道?」

    冯素贞的双手交叉紧握,神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彷佛刚才一闪而过的自嘲与讽刺、心碎与孤独、和隐藏其中的所有绝望愤恨都是假的。「公主下嫁刑部尚书,是为了什么?」

    那道冷然清稳的语气自有一股骇人的威严,连冯老爷也对这个现象惊愕万分。莫怪乎女儿能当到丞相还不被人发现真实身份,此种傲岸不群的品行别说女子,男子中也少有如此不怒而威的神态。

    「兆廷信上说,太上皇在先前病危时就有了这个愿望,公主起先没有直接拒绝,让他跟张丞相很担心。如今,公主果然为完成太上皇的希望而答应了。」

    「直到现在还是不放过她。」冯素贞握紧了手,眼底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下。「都要死了,还不放她自由?」

    「太上皇也是一个父亲啊,他只是想亲眼见到自己的女儿幸福罢了。那刑部尚书在民间的名声很好,兆廷也说潘大人是个正直的好官…」

    「名声好?好官?」冯素贞冷笑,姣好的面容风华妖柔。「纵使是世上第一大好人也不够资格给公主幸福,因为公主根本不喜欢他。别说喜欢了,跟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共度余生,她岂会快乐?她岂能自由?」

    「谁能给公主幸福爹并不在意。」冯老爷收拾着棋盘,感慨万千。「爹只想知道谁能给素儿幸福,要爹继续看着你这个样子,实在太残忍了。」

    累积多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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