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自己的理论给反击了,这就像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痛得心碎。天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响应,怪就怪自己的理论实在太过完美无缺…!
第二日,借口该采买提亲大礼等理由,天香准备冒险溜出邢府。但邢家老爷早有提防,命两个带枪的保镖守在房门口,说道「这点小事仆人们都会为姑爷办妥」,有效率地将她堵在房内。愤恨咬牙,计划宣告放弃。
「至少也让我传个消息给家人吧?」
「成亲之后你的家人就会知道了。」
「其实我是女──」
每次都要脱口而出,每次都在那光亮的火(和谐)枪威胁下吶吶地闭嘴。要是邢家老爷知道招的这个女婿是女子,难保不会恼羞成怒,为守住富甲一方的名声干脆杀人灭口。天香想到这里,就觉得还是先照着冯素贞的话,装死下去吧。
一装,不知不觉装到了成亲前夜,越来越没有机会逃走。雪上加霜的是,邢家小姐又是那么痴情善良的好女孩儿,这让天香每次见着她都愧疚地快无地自容。难道这就是冯素贞当年面对自己的感受吗?真的不好过。明知道不能对她太好,不能给她任何期盼,但那一往情深、情丝绵绵的心意,又无法绝情地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玩什么都不能玩感情,少爷不是曾如此说过?」
深夜,天香独自坐在房内,愁眉不展的当下,不知何时被打开的门旁已站了一道人影。清瘦修长、俊美无涛的年轻仆人,熟悉的面容带着三分平静、三分微愠、四分的无可奈何。
天香突然觉得想哭,心神俱疲。她朝男子摊开双臂,一副“快来抱抱我吧”的无助模样。接着,伴随一道无论何时都分辨得出的叹息、以及掩起房门的声音后,天香已被温热柔软的怀抱所包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低低地说:「那天我只是路过,连看擂台赛的心思都没有,偏偏让我听到某个金发的臭家伙说“中原汉人都弱小没用,招这群男子当女婿有辱家门、贻笑大方”,我一时气不过,想说教训他一下就好…况且,一个女人嫁给那种男人,也是作孽啊,所以我就上去打了!可谁知道,原来那个臭家伙是胜者,参加的人早通通输光了,我就、我就…」
我就这样成为最后优胜者了。天香吸着红通通的鼻子,眼眶泪水不住地打转。不是她太爱哭,是这个人的怀抱太温暖了,让人压抑不下想诉苦依靠的软弱。
「没关系,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冯素贞抚着天香的发,原本想教训一顿的计划又被冲散,她总是对她太纵容。
「我不想伤邢家小姐的心…」
冯素贞苦笑地道:「谁叫我的好公主那么有魅力,把人家姑娘家迷得一愣一愣的。」
天香总算笑了,用手背自己擦拭掉脸颊的泪珠,眼底恢复些许平日的勇气。「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是有。」冯素贞的脸上浮起同情的神色。「但是,要不伤到邢小姐的心可能不成。毕竟你是女人,还是我的女人。」
天香刹时红起脸蛋,心跳硬生生停了一拍。太直接了,这简直不像冯素贞会说的话,直接到差点呼不上空气,脑袋都变得迷迷茫茫的。
「明天,你按时拜堂。小公主会来找你,到时她会将计划转告于你。」
「按时拜堂…?!」天香愕然地问:「你真要我、要我娶别的女人?」
冯素贞只是扬起微笑。「尽你当相公的义务,何错之有?」
「可是——」
「乖,听我的话。」掌心温柔地放在天香的脸上,冯素贞的双眼满怀眷恋。「我得离开了,明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