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喝着杯子里面的奶昔,他看向窗外,城市街头的黯淡天光以及灰色的忙碌人群。他有限的认知让他明白,这或许只是他的主观臆想,毕竟今日阳光明媚。
“你还在为康纳伤心?”
他身边的少年声音阴沉,他下意识的抖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少年不是在问自己。
他面前的女人似乎正在失神,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叹了一口气,答道:“他怎么就不明白,一个人出生的家庭并不是真正的家庭,那些只是非我们所选的人。”
克里斯托弗不置可否的吸了一口奶昔,看着邻座的一对父女,看见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从发梢流淌到地板,深秋冰凉的空气稀释了阳光的温度,一片宜人的金色。那对父女的穿着明显是同一风格,父亲是白色衬衣外搭米色针织衫,外面是一件黑色长风衣;女儿穿着浅蓝色小裙子,外面是同样浅色系的米色外套,头上是一顶精致的红色贝雷帽。
他听见那个女人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我们在建立我们自己的家庭,你认为的那个家只是你来到真正的家的踏脚石。”
克里斯托弗察觉到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但是他没有回头,仍然看着邻座,他们正在进行视频通话。他恐惧的躲避那个女人的目光,他想起了康纳是如何下不了手然后被杀死扔进壁炉的,他仍然记得那一刻壁炉瞬间燃起的火焰、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突然播放出欢快乐曲的留声机。
然而逃避只能是一时,他听见她问道:“你还好吗,甜心?”
克里斯托弗能够感觉到身旁少年阴冷如毒蛇的目光,他回过头,低头喝了一口奶昔,很小声的回答了一句:“我很好。”
他听见她接着说道:“要回家你一定很高兴吧,即使是去告别。”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只怔怔的看着桌面上人工压缩木板的纹路,大脑一片空白。
旁边座位的那对父女离开了。
他在恐惧的间歇中察觉到。
入夜。
星光被窗帘过滤,洒进室内。
晚餐主菜是奶酪烤土豆,大概是吃了不少零食的缘故,塞尔玛没吃多少就放下了自己的小叉子。
威尔注意到了,他皱了皱眉,狠下心说道:“塞尔玛,把你的棒棒糖交给我。”
汉尼拔端起酒杯,从灯光下看着浅石榴红的边缘层,以躲避他女儿求助的目光。
从边缘层判断出这是40年份的巴罗洛葡萄酒之后,他摇晃酒杯,闻着这种葡萄酒与波尔多酒款相似的味道,然后他品了品,口感轻盈,应该是拉梦罗村的出品,那里以石灰岩为主的土壤造就了这种酒款风格。风味介于松露、多香果与覆盆子之间,或者,按大多数侍酒师的说法,巴罗洛葡萄酒有两种风味,玫瑰与焦糖。
在他品完一口酒之后,求助无效的塞尔玛已经把自己今天唯一一支棒棒糖交了出去。
然后他放下酒杯,看了看女儿盘子里根本没怎么动的土豆,声音温和:“是不喜欢吗?”
塞尔玛摇了摇头,她勉强拿起叉子,大概明白自己不好好吃饭不行了。她插起一块包裹着奶酪的香酥培根,慢吞吞的放进嘴里,嚼了很久才咽下去。的确很好吃,但是她就是不怎么有食欲。
威尔把那个棒棒糖放在离塞尔玛稍远的一侧,看见她吃得有些艰难,却没有叫停的意思。这种问题,做家长的不能妥协。
他想起了今天的案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葡萄酒后,他拿刀叉切割着盘子里的土豆,突然恍若无意的问道:“你是否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