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镶将霜糖的事情和席瑞安说完, 席瑞安心中立刻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地说:“哦?不知是你哪位同窗?”
“他叫甄博文, 说了你也不知道。”席镶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过他学问还不错,我没来之前,听说县学里头他一直是头名,他这次的考卷我看了, 只欠缺了些底蕴,民生方面我却是大大不如。”
席镶毕竟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家中文风鼎盛, 从小在父亲和祖父身边耳濡目染,其底蕴不是甄博文一个农家子所能比得了的, 哪怕甄博文非常有天赋,可天赋并不能掩盖两人的出身之差,世家里的很多东西,并不是天赋两个字就能够抹平的。
席瑞安放下茶杯, 慢悠悠地说:“正好这几日为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和你这同窗约个时间, 我们去他家看看,顺便见见那制糖的老妪。”
原身席瑞安是个这个年代标准的文艺中年, 最大的还好就是看书、写诗、赏景, 自从新政失败被贬谪到此, 父亲情绪一直不高,难得现在身体好一些,想出去走走了,席镶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想出去散心,加上席瑞安本身就是怀安县县令,冬季去乡下了解一下民生也是应该,当下就说:“那我回头跟甄博文说一声。”
席瑞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尽快安排吧,马上就是过年了,年前就安排好吧。”
席镶诧异,这么急?
因为县学马上就要放假了,甄博文已经收拾东西要回家,没想到席镶过来和他说,想要和他一起去乡下看看。
甄博文倒也不是那假清高的,他家也确实需要银钱。
这段时间阿娘给他里里外外做了两身以上,还有夹袄、棉裤、棉被,听二郎说,家里还搭了炕,加上这段时日,阿娘怕他和二郎亏了身体,隔三差五的给他和二郎送肉和排骨来,家里银钱估计都已经使的差不多,明年还有发解试,还有二郎和二妹的婚事也要准备起来了,他也想尽快为家里解决这些问题。
只是没想到出发的时候,不仅有席镶在,席县令竟也在马车里面。
“甄兄,快上马车。”席镶永远都是阳光灿烂元气满满的样子,朝甄博文招手。
甄博文上了马车,见马车上还坐着一位相貌清瘦下颌留着一缕长须的男子,心中有些吃不准此人身份,不禁将目光投向席镶。
席镶介绍道:“这是我爹。”
甄博文没想到席县令居然也去他家,立刻拱手行礼:“县尊。”
席瑞安微微一抬手,“不必拘礼,只是去乡下随便走走,我来怀安县不久,对此地不甚了解,可愿为我解惑?”
甄博文到底只是个少年,心中惶恐,面上却很镇定:“县尊请讲。”
当下席瑞安就将此地冬季气候、土地收成、冬季过冬的情况等各种问题问了一遍,甄博文也都为席瑞安一一解答。
席瑞安一直以闲聊的语气和甄博文说话的,甄博文却提着心,回答的甚是严谨。
“这么说你共有七个兄弟姐妹?你是长子?”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甄家了。
甄博文拱手道:“正是,我有一姐,和我是龙凤胎,已经嫁人生子,家中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
“怀安冬季这样寒冷,你们是怎么过冬?”席瑞安忽然眼睛眯了眯,看了眼甄博文身上的衣服,忽然道:“我看你身上衣服单薄,但看着甚是保暖,不像是芦花。”
甄博文唇角微微一笑,“这是家母从游商那里寻来的棉花,据说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