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清楚的记得,她与那个男孩,不止见过一次。
第二天她学舞回来,路过那里,看见毛茸茸的小个子,依旧在那儿蹲着。
那是她回家必经的一条路。
以前只有每逢下雨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在那儿,静静地蹲着,埋头一动不动。
可是今天阳光明媚。
她走过来的时候,他听见脚步声,忽然抬头,睁着眼睛怔怔的看她,清澈的双眸中,闪着亮色的希冀,目光就跟随着她的脚步。
“你是在等我?”舒心在他面前停下,笑着问了一句。
男孩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
舒心看着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心都暖化了,唇角不自觉就弯了起来,接着又从包里拿了个棒棒糖。
昨天给他的那个,就是平常棒棒糖的大小,可是今天这个是她特地拿零花钱买的,足有手掌那么大,同样是彩虹的颜色,一圈一圈环绕。
“给。”
男孩慢慢的伸出手来,接过,垂眼静静地看着这棒棒糖。
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是对甜食的馋嘴或者欢喜,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仿若有希冀和光芒,通过这一根糖,传到了他的眼睛里。
“谢谢。”他小声的答谢。
真是太可爱了。
舒心这么想着,又去摸了摸他的头。
她背包的拉链开了些,从里面露出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舒心看了一眼,转过背包到胸前,把舞鞋重新包好,然后视而珍重的放进包里,拉链也是拉的严实。
男孩就全程睁着眼睛,看着她这般的举动。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舒心想起,就顺口问了一句。
玉蓬这一块的居民,邻里之间,大多都是知晓根底的,每日在巷子里来回,就算不知名字,但也打过照面。
舒心想他既然出现在这儿,那家也一定在这附近,那或许她可能会认识他的家人什么的。
男孩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看着人,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来。
“白。”
是姓白吗?
舒心蹙眉,开始自脑中搜索。
玉蓬这边,以林姓为主,大半的居民都是姓林,林氏子孙,供着林氏祠堂,其它也有些姓,但很少见,譬如姓舒的,就只有他们一家。
舒心依稀记得,上回爸爸胆结石住院的时候,提到过她家附近,有一位姓宋的医生,丈夫姓白。
除此之外,她就想不到其它的了。
只是她也不是非得知根知底的去问。
“那你今天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舒心笑着逗他。
不出她所料,男孩依旧摇头。
舒心点头了然,早就猜到了他的回答。
她接着指了指拐角最高的那家阁楼,同他说:“看,我家在那儿,可以来找我玩儿。”
说着,舒心笑着摆摆手。
“好了,我要回家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舒母对她管的很严,每天放学,只给她十五分钟,所以每天五点半之前,必须看到她回家。
她已经在这耽搁了三分钟了。
男孩手里拿着那个棒棒糖,依旧没有吃,只是捧在双手之间,眼神格外眷恋和不舍,一直看着舒心离去的背影,直到半点儿看不见。
他垂眼,那瞬间光芒黯然失色,无比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