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的时候,却是不见舒心,厨房卧室都看过了之后,都没看见人,发现只有厕所的门是关着的。
寂静的空气中,隐约听见些抽泣的声音。
他走过去,放慢了脚步。
白梓轻轻拧开门,抬头一眼就看见,空荡的厕所中,舒心埋头蹲在一个角落里。
他的厕所一向是保持的整洁干净,就连地板上都是一尘不染,白色的瓷砖反着光,亮的几乎能映出人影来。
而舒心就蹲在那儿,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埋头露出一方雪白的脖颈,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在哭,而且哭的厉害。
白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在那儿,还有些不知所措,脚步顿住,看着人,目光闪烁又慌张。
就在这时候,舒心许是听见些声音,就抬起了头。
她眼角还挂着泪珠,脸上泪痕一道一道,清晰可见,就连那一双眼睛,都是泛着红意的。
红肿的,就跟两个大核桃似的。
那一刹那舒心看见他,眼眶中盈的眼泪似乎又多了些,胸前一起一伏,是越加急促的呼吸,怔怔的看着,眼神中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说不上来。
也看不明白。
有些事情,过去了太久,便无迹可寻。
但是舒心总觉得,她没有想错。
白梓就是当初的那个男孩。
一开始只是觉得那个彩虹棒棒糖十分熟悉,可是后来再细细一想,原来许多东西,都是能对上的。
他今年十八岁,正好是这个年龄,而且他说过,他的妈妈是医生,更加特别的是:这座阁楼。
只有玉蓬才会有的阁楼的样式,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想起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再看着如今站在面前的,似是开朗,总是笑脸迎人的少年。
舒心拿袖子抹了抹眼泪,深吸几口气缓了缓,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她对着他伸手,声音像是挤在了喉咙里,嘶哑虚弱:“能拉我起来吗?”
可能是哭的太厉害了,之前腹部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她是实在忍不住了才会蹲下,现在蹲久了,站都不大站得起来。
白梓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状况,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的这么凶,看着她伸手,渺小弱势的样子急需人去安慰和帮助。
他下意识就握住了她的手。
只是舒心显然身上都没有力气,她好不容易起来了之后,弯着身子依旧站不直,咬着下唇,是痛及了的模样。
白梓低头看往她腹部的方向。
当时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伸出两只手来,扶住舒心,让她整个身子的力气都撑在她身上,然后扶着她往卧室走。
让她躺好了之后,马上去检查他的伤口。
果然——
有些出血了。
本来拆了线之后,只要好好保养护理,过段时间就能没事,可是她因为刚刚哭的厉害,导致原本已经快好的伤口又有些出血。
白梓眉头皱起。
只可惜他这儿器械设施不全,药物也不够完善,不然这伤口不至于这样。
刚开始救她回来,就没有想过要送人去医院,因为他这儿太偏僻,等人送过去怕是都救不回来了。
而且他也不愿意去医院那地方。
所以纯粹是抱着救活了就救活了,救不活那他也没办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