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不知,几大名门的家主门主却深知卓无忌这个人,心黑血黑骨头黑,从内到外黑的彻彻底底,是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故而,忘忧散人看着卓无忌时,一向慈祥的脸难得冷了几分,笑意达不到眼里,牵起的嘴角不过是假笑罢了。
卓无忌也不看忘忧散人,径直走向傅长言,铁靴在地上踩得“乒乒”响。
“回去。”
他一靠近,宋钰等人便感到浓重的煞气,阴冷压抑,带着难以言喻的死亡气息。
宋澜腰际悬着的佩剑有灵,觉察到杀气后蠢蠢欲动,若不是主人强行按住,恐怕已脱鞘而出。
修行不够的宋家弟子们忽而噤若寒蝉,个个低下头不敢直视卓无忌,身体则莫名有点发抖,就差两脚一软跪到地上。
傅长言泰然自若地缩在太师椅上,慢悠悠道:“不能回,他们说我杀了酆家老太爷,还没审我呢~”
话音方落,两柄金光闪闪的长剑载着酆家后人落地,是酆儒竹的爷爷与他三伯。
见着年老一些的那名男子,躲在角落啃馒头的酆儒竹忙奔过去扑到他身前,“爷爷……呜呜安安好怕怕……”
“住嘴,谁让你瞎跑出来胡闹的!”酆儒竹的爷爷怒斥一声,捂着他的嘴巴将他揽到身后。
二人对忘忧散人拱了拱手打招呼,而后将酆家老太爷遇害一事粗粗说了个大概,他们唤了地阴出来问话,得知杀酆家老太爷的凶手使得是邪道妖术,且酆家老太爷对此人毫无防备。
那么凶手就绝不可能是傅长言了,众所周知他使得一向是正道法术,酆家老太爷也是见他就打从不留情,不可能存在毫无防备被他杀害的情况。
使得既是邪道妖术,那么凶手确实有可能是魔宗中人,魔宗宗主璃渊说了,门下弟子千千万,谁杀了酆家老头他不管,反正不是傅长言就行。酆家的人只要能找到真凶,要打要杀随便,他定不会阻拦,更不会因此事挑起正邪两道大战。
于是,卓无忌便到宋家来领人,酆家来此除了领人之外,还有关于下任家主之事要和忘忧散人商议。
真凶既另有其人,那傅长言背上的锅算是暂时没了,但他好像没有走的意思,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青瓷所制的杯盖,咳嗽一声皱起眉:“本少主受伤了,走不了。”
“我抱你。”卓无忌冷冷一笑。
傅长言摇头:“冤有头债有主,酆家老顽固既然不是我杀的,我却平白无故挨了某人一剑,心里实在不舒服,何况咱们魔宗那么穷,养伤补身体得花钱啊!谁伤了我,就该谁负责照顾我到伤势痊愈,你说呢,忘忧老头?”
此话一出,宋钰的手已在袖中握起,低垂的眼眸忍不住望向傅长言,这一抬眼才发现他话是对着别人说的,眼睛却炯炯有神盯着他,好像猜到他会把目光投过去。
小白兔就是这么容易上钩。
傅长言略显得意地挑眉,对着宋钰眨了下眼睛,后者快速移开目光,抿紧了唇等家主回话。
“少宗主言之有理。”忘忧散人将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眼眸微动,轻不可闻摇了下头。随后,他捋一把胡子看向宋澜,正要开口,傅长言突然甩手,将手里的杯盖扔向宋钰。
宋钰抬手接住,神情冷漠。
傅长言对着他笑:“是你伤了我,照顾我,自然该你来。”
忘忧散人听罢,沉思片刻点了头:“灵昀,便有劳你照顾少宗主了。”
“是。”
散人德高望重,宋钰向来敬重他,便心不甘情不愿答应下来。
傅长言当即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