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多谢。”
傅长言对着手哈几口热气,拆了头上的女子发式,丢掉那些装饰用的发簪珠花,手指顺一顺还带着水汽的长发,没有发带发冠束起就先披散着。
“那这阵法怎么解?”他收手在衣袍上擦一擦水渍,抬头望着环绕瀑布的浮石。
“再擅闯,恐怕会被察觉。”
宋钰看着傅长言还在滴水的发尾,迟疑了片刻,终是伸手再为他驱寒。
恋恋不舍的暖意再次席卷全身,傅长言感觉整颗心都热烫起来,说不出的怪异,他回头看向宋钰,幽幽道:“正邪从来殊途,你这样浪费灵力为我取暖,我很感动,可宋钰,本少主真的不好男色……”
“……”
宋钰的手抖了抖,有那么一瞬间,差点真将面前的人掀飞丢回寒潭里泡一泡。
“哈哈!我逗你的逗你的,别气别气啊!”傅长言大笑两声,末了怕天仙真动怒,忙跑到浮石下装模作样研究起阵法来,“说正经的,我觉得这个阵法有点难办,除非是扛着剑阵强行走上去,否则不管我们尝试多少次,最终还是会被剑阵打落。”
“嗯。”
宋钰低低应了一声,漆黑的眼睛看着傅长言,并未去看浮石。
傅长言摩挲着下巴,少顷,回头对宋钰勾了勾嘴角,“灵昀公子那么聪慧,想必已看出来了。”
宋钰在他回头的那一瞬移开了目光,听了他的话后,竖起两指唤出背后的云泽剑。
傅长言大步走回到他身边,握着他胳膊蹦到剑上,“那宋哥哥飞快一些,别让人家等急了。”
“……”
云泽剑带着蓝光往上飞去,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悬崖之上。
“……飞、飞太快了。”
傅长言两脚踩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刚才要不是握着宋钰胳膊,他说不定得从剑上摔下去。
扶摇阁就在面前,明月高悬,给拔地而起的高塔镀上一层银白的光芒,每一层塔楼下装饰用的粉色绸布随风轻舞。
宋钰在第一层的入口处站定,抬手掐诀,修长指尖灵光闪烁,接着他朝后摊开一只手:“过来。”
傅长言垂眸看着伸过来的手,摊开的手掌像捧了一把细碎的月光,皎洁莹亮甚是好看。
他挺想握住这一把月光,就像把宋钰牢牢攥在了手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脑子里都有怎样的念头,重生前,他一直想亲手撕碎他天仙的外壳,让黑暗淹没他身上的白,将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和他傅长言一样的人。
当年在魔宗时,他曾有很多个机会亲手染黑他,最终还是因一念之仁放过了他,更因一念之怜亲手送上自己的命。
或许正因为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有怎样的念头,所以他才能这样自然的对他伸手。
可重生后的傅长言不想要了,流水无情落花何必有意,宁愿烂在泥土里,也不愿再顺水无归。他这个人一向拿得起放得下,终究殊途的话,没必要死磕不放,正邪两道各走各挺好的。
便不去握那一手月光,大踏步朝前走,嘴上故意揶揄道:“都说不好男色了,你还要我一个大男人和你手牵手?”
“有灵障……”
话音未落,却见傅长言畅然无阻推开了扶摇阁的大门。
“对方比咱们还着急,你看不出?”傅长言说着,脚步不停,径直朝里面走。
宋钰眉头一蹙跟了上去,刚追上就发现傅长言掏出了那半把剪刀,他震了震,猛地扣住他手腕:“你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