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眼睛扫过最下方的那句——合约即日生效,节目点击率到达一个亿既为合同到期,到期后无论任何原因,甲乙双方不得违约,不得延时,必须即刻于民政局办理离婚申请,否则将法庭上诉处理。
这还真是把他当成粘死不肯放手的狗皮膏药了。
“你只要签下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就生效。”宓时晏说,他的名字一早就签了上去,只要年安一签,那么这份合同就立马有了法律效应。
年安放下合同,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钢笔转成圈的玩,桃花眼微微弯成月牙状,黑色的眼眸如墨般晕染开来,他看着宓时晏,若有所思道:“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宓时晏以为他又要后悔,立马皱起眉,“如果你不签,那合作就免谈吧。”
“不,”年安说,“我在想,你要不要提高下点击率,毕竟要是你在合同到期爱上我了,可怎么办。”
宓时晏一愣,片刻后,仿佛听见什么惊天笑话,竟是难得弯起嘴角,语气如同三九天结了冰的湖泊,刺骨的寒。他说:“你想多了。”
“是吗?”年安不再停留,打开笔帽,飞快的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的潦草字迹漂亮又不失利落,他合上笔帽,轻轻放下,意味深长地说,“那很可惜。”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相信他和宓时晏之间的关系,在项目成功的那一天,彻底斩断。
年安心里意外地有些惆怅。
这段日子来,他发现宓时晏这人其实也没那么差,除却性格太傲,太过执着于和他离婚,其他方面倒也不是特别骄纵。甚至在年父和年太太上蔡女士那儿捣乱的那一天,年安对宓时晏的观感在慢慢发生变化。
只是现在看来,那天或许才是个意外。
他于宓时晏而言,终究是个破坏他人生的意外,事到如今对方想斩断他这份意外,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惆怅来的快去的也快,签完合同,年安本来以为宓时晏折腾了半年的目的总算达到——虽然只是一半,但怎么说心情也该好些。
然而在他收回合同的那瞬间,他明显感觉对方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年安不知道宓时晏什么情况,也没心思了解他在想什么。
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说,连续下了两天雨后,天气终于明朗起来。
因为天气耽误了两天的行程,因此眼看终于放晴,年安没有再做停留,带着这次带来的团队,驱车开始在附近考察场地。
这趟行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探查这边的环境适不适合作为真人秀的拍摄地点。有山有水还不够,还得有人土情怀。
毕竟这个世界的娱乐圈热度并不是很高,想要吸引观众目光,光是娱乐还不行,还得针对社会情况,营造出不仅仅是娱乐,更得有弘扬民族团结以及其他健康向上的正直意义。
年安上辈子录过不少真人秀,无论是收视率高的,还是低的,游玩类型或者探险类型他都录过,对于真人秀的流程非常清楚。但他当初到底还是个艺人,只能凭借上辈子的记忆来判断,至于其他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士。
宓家集团不亏家大业大,宓时晏对这次的项目也是非常上心,几乎把国内目前顶尖的团队都挖了过来,其中还有些是从国外挖过来的人才。
据说陆达本来也要过来给他们带路的,但后来又说家里出了点事走不开,便又没来。
年安拿着手机挑了几处不错的景色拍了下来,站在有些泥泞的泥土上,深吸了口气,带着点湿润的清新空气钻入鼻腔,风微微吹过,舒服的浑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