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地方不知道,可在这里, 在这个偏僻的集市附近, 好在还有阿玉, 两年的教导, 已经让不少人家的孩子顶起了门户, 让这家不至于因为顶梁柱的死亡而崩塌, 可到底,家已经不成家。
可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却没有多少怨恨秦国的意思,一个个悲伤的除了流泪还是流泪, 这让阿玉都有些不解。三国那些年, 说是战乱,可到底维持了多年的和平,阿玉终其一生也没接触过这样的情况,而大唐他们就没什么败绩,所以他也不懂战败一方百姓的心思, 这一次
“秦人有什么好怨的,这些年死在周围各国之下的人还少嘛真要怨恨,哪里怨恨的过来再说了,秦人那秦国招贤令下了不止一次,那听说朝堂上很多都是别国士子名士,就是咱们赵国朝堂,不也多是他国之人”
三河爷爷这话说的,那真是透彻到了极致,让难得有了疑惑过来探问的阿玉都有些傻眼。是了,这个时代和后世是不一样的,这个时代的人家国的观念其实不强,更多在意的是自家的利益和自己的前程,这或许也和这些国家原本多是周朝分封有关,在百姓看来,这基本可以算是内乱,在这样的情况下,诸国君主,也不过是以往争储的派系而已,这样一来,自然没什么顾忌,就是百姓,只怕也这么看。
“真说起来阿玉,你不也是秦人当初你大父来时就说,从此怕是回不去故国,故而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姓氏,说是要以国为姓,故而你如今才叫秦玉。姓氏我家,本是韩国,呵呵,再往上说,那是晋国之人,良木家呢,我记得那是为了躲避那些放贷的,才逃来的,似乎是齐人光是咱们这里几家,也就秋生家一直是赵人,你说,这还怎么去怨”
说到这个,三河爷爷自己都笑了,百姓求生艰难,往往一个天灾人祸,就要背井离乡,如此一来流动的再怎么有限,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是本地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什么资格代表赵人去怨恨秦人
或许怨恨的心还是有吧,到底也是死了人,可他们更明白怨恨了也没用,够不着啊,征丁的是赵王,带着他们去打仗的是赵国的将军,争取的是赵国的利益,让他们失败被杀的也是赵国的王公大臣,他们怎么怨他们不想打仗,可这事儿是他们说得算的他们不想换将军,别人能听他们的唉,被征丁的带走的那一刻,其实很多人都已经明白了命运,生死已经由不得自己,生不过是侥幸,都未必能有奖赏,死也没有抚恤,连尸首都未必能得到安葬,倒是如今这坑杀呵呵,好歹也算入土为安了,还能怎么想呢。
三河爷爷的眼睛早就已经浑浊,可那看透了世间悲惨的目光却依然带着冷然。这个时代命如草芥他们早就习惯了啊。
“打仗从来就没有不死人的,倒是这秦人,唉,秦人得胜却没有乘胜追击,想来损伤也不小啊。想来这几年内,两国是不会在折腾了,倒是韩魏,只怕不消停。每次都是这样,也不知道这闹的有个什么趣,听说如今韩国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没了,还折腾啥啊。”
咦,这么一个老头,居然还懂得阵仗之事居然还知道韩魏会来捡便宜阿玉的脑子突然闪了一下,猛地从原本的记忆中寻出了好些往日不曾在意的事儿来。这三河爷爷一家的男丁长得比别人家的粗壮,还有三河往日腿脚也十分的灵便,比其他伙伴更力气大些。还有本都是点点滴滴的小事儿,可若是结合三河爷爷说的,本是韩国人,那或许是早年赵国和韩国交战后,残留没回去的兵丁